“但是殿下......六翼预言，确实是老身推演出来的。”
“大祭司，兴许是您太单纯，被利用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祭司无时无刻不在想当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如今听温栀这么一说，她冰冷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谁如此歹毒？我冷族避世多年，只在必要时才出现，功成而退，从不求名利，为何还有人心肠狠毒，来害我族人？”
“您应该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大祭司似是更加悲恸，颤着音喊，“殿下......”
话出口，眼泪跟着哗啦啦地掉下来。
温栀翻出了纸巾，在她苍老的脸上擦了又擦。
旁边站着的霍辞殇，凤眸微冷，但他没说什么。
大祭司的眼泪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直不停地往下掉，她接过温栀手里的纸巾，摇了摇头。
“谢殿下垂怜，殿下如此对待老身，更让老身悲痛不已。老身愧对六翼，愧对冷族祖先。”
“冷族，也能流泪吗？”
温栀想到，母亲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过。
大祭司流着眼泪摇头，“原先老身也是不能流泪的，殿下。自打六翼被屠尽之后，老身这双眼睛便中了邪，经常泪流出来便难以止住，眼睛差点没哭瞎。百来年了，也多少能控制一点，但说到痛处，还是难以止住。”
温栀又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这不像是情绪所致，更像是眼睛发生了某种病变，化学药品或者毒草毒物都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大祭司，您还记得，第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吗？”
“冷族内乱。”
“您再想想，离您推演出六翼生情这个预言，有多久？”
大祭司陷入了沉默，眼泪都止住了，像是在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模块。
温栀耐心地等着。
霍辞殇不动声色地陪着她，他已经猜到温栀为什么会这样问了。
许诺言也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大祭司才回答。
“殿下，老身想起来了，老身掉第一颗眼泪，是在极端预言之后的第二天，当时没在意，后来眼泪便时不时开始往下掉，当年因为丧失了最骄傲的推演能力，再加上冷族开始内乱，便无暇顾及这些。”
大祭司说着说着，冰冷的声音又开始颤抖，“殿下问这些，是怀疑当年有人对老身下毒手？导致老身推演出那样荒唐的预言？”
温栀点了点头，“您能将推演的过程都详细地告诉我吗？”
大祭司正了正脸色，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殿下，这也是老身迫切想要许诺言找到殿下的原因。”
“？”
“六翼被灭后，冷族再无人有天生天养的推演赋能，老身是冷族最后一个推演天才，所以才一直当这个大祭司到现在。如今殿下出现，老身这一身的本领才能传承下去。”
“您如何知道我有推演天赋？”
温栀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说笑了”，大祭司这时的神色才算是稍微轻松了一丁点，“看来殿下还不明白冷族六翼的强大。”
“？”
“六翼，即是全能，冷族所有天才与生俱来的天赋，六翼都会有，所有冷族天才后天学习而来的能力，六翼也能以最短的速度学会，殿下，这便是六翼。”
“...........”
温栀突然懂得，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除掉六翼了。
怀璧其罪的，居然是她自己！！
许诺言这时也插了一句，“殿下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冷族以六翼为神了吧？”
说完，他还很不屑地瞥了霍辞殇一眼。
霍辞殇理都没理他，勾着唇，一双凤眸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嘴角上扬着，俊脸上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大祭司接着说，“所以说，殿下，老身的推演能力，殿下自然能学会，而且很快就能学会。”
温栀点了点头。
霍辞殇这时开口，“多久能学会？”
大祭司看向霍辞殇，一双苍老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又霸气的小伙子，“学多久，需要看殿下的天赋具体有多高，推演过于复杂，老身估计殿下至少要学两天。”
霍辞殇点了点头，“天色已晚，明天再学。”
温栀习惯了他的语气，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大祭司您看如何？”
“殿下说如何，便是如何。”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大祭司转头向许诺言，“去准备晚宴。”
许诺言闻言便走了出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木屋里只剩下大祭司、温栀和霍辞殇三个人。
大祭司这时才说，“殿下，说到推演，老身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殿下。”
“您请说。”
“族里虽没有天生天养的推演天赋，但激进派那一群人，曾经将老身推进脑机，利用后天技术，制造出了精算师和精算机器。”
“精算？”
“那群人是这样说的。我族推演的天赋和方法都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老身也不确定他们从老身的脑部窃取到多少秘密。”
温栀思索了一下，才说，“利用计算机的快速运算能力，结合特定的规律和轨迹，确实有可能预估出未来最可能出现哪一种情况。”
霍辞殇问道，“当年被推进脑机，您是否进行了推演？”
大祭司点了点头，“老身按照他们的要求推演，但当时，老身已经丧失了这方面的能力。直到前不久，才突然又有了微弱的能力。”
温栀也点了点头，她跟霍辞殇对视了一眼，霍辞殇开口说道，“不管他们有什么，有我在，没人动得了温栀。”
大祭司看向霍辞殇，“小伙子如此自信是好事，观汝面相，生来便是不凡，即便如今内敛，周身尽是王神霸道之气，想来能被殿下看上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不论六翼生情和冷族禁婚铁律是否为阴谋，殿下既对你生情，老身便只能信你。”
“如今冷族守皇派式微，只能将殿下安危，托付于你。”
霍辞殇点头，语气坚定，“她是我的妻，自然由我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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