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那点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的眼睛，他也是从当皇子过来的，焉能不明白后宫人的想法？
看向程大器的目光都复杂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拉起来一个程大器，自己都还没怎么样，皇后和齐妃就先坐不住了。
一场还还没有敲定的婚事就让两方迫不及待的出手，他果然是老了，这些人是等不起咯。
“你的闺女都是好的，尤其是你家小四，婚事可得仔细挑了。”
现在两边都看上了这块肥肉，也不知道这憨憨的大器要怎么才能不被拉下水？
还是说也会把持不住，想要去博那泼天的富贵。
程大器不明所以，不是在说他的二娘吗，怎么又说到了小四？
“小四年纪尚小，微臣夫妻尚未准备为她相看亲事。”
皇帝默默叹了口气，就这性子，也不知道这家子的买卖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
纯靠祖宗庇佑？
“退下吧。”
程大器老老实实的走了，带着一身的问号。
比他要稍好一些的是在和皇后说话的程老夫人，皇后同样先是问了程二娘，又说到了程小四，关注都是姐妹俩的婚事，老夫人本能的觉得内情没有这么简单，说的话也是真真假假，没有得罪皇后，也没向皇后承诺什么。
当日晚上一家子就坐在了一起开启了例行的商讨，问题抛出来集思广益，这一次程小四没让他们去猜，直接告诉了他们自己得到的消息，“总而言之，牛家想和阿姐议亲的事走漏了风声，牛家兵权在握，太子和三皇子都眼馋，但又惧怕皇上，不敢轻易去拉拢。”
“但若是我们两家结亲，从我们这里再转一次，几乎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将我们程家绑到船上，到时候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我们必定要鼎力支持。”
“所以，我就成了一个很好的桥梁，娶了我就能得到程家的财力支持，又能间接有了牛家的支持，结亲嘛，就是高门望族之间利益纠结最便捷的方式。”
众人没想到内情居然这般复杂，一个个面面相觑，程大款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我们干好本职，得到皇上的赏识就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这京城啊...”
不亲自来感受根本就不能想象水有多深。
程大器也明白了皇上说那些话的意思，“这从龙之功听来就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过，成了荣耀个几十年，败了当场土崩瓦解。”
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他还能和这件事沾上关系，且还是要强行和他沾上关系。
程老夫人当即表示绝不参与此事，自家有多少本事自己知道，要说做买卖家里或许还行，若是搅动朝堂，呵呵，一大家子加起来都凑不起一个好使的脑子。
“从你们爷爷辈起，咱们这一家子就是本本分分商人，到了你们爹这一辈也一样，你们爹虽是对你们有大期待，但最大的期待也不过是希望有儿孙能当个小官，庇佑家里，还曾笑说要是能当个五品官就好了，若是四品那可是几辈祖宗烧了高香。”
“若是知道能有一个爵位，府中女眷能有诰命，那就是当场死也满足了，今日得到的已经远远超出了祖辈的期望。”
“然这鱼跃龙门后的还有许多问题等着我们去学，去处理，步子迈的太大并非好事。”
程大器兄弟两个十分认同老母亲这句话，伯爷都还没当顺畅，再去想其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根基不稳，楼建的再高终究有塌下来的一日。”
基调是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要如何处理眼下的问题？
不是他们不愿人家就会算了，楚家和魏家，哪一家都得罪不起。
程二娘搅弄着手帕，又想说自己不嫁了，若是因为她再给家里带来麻烦，她会一辈子不安。
程小四先开了口，“牛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定然有法子自保，阿姐该议亲就议亲，重点问题是我。”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应该想给我定一门亲事。”
她是好好想过的，又不能自由恋爱还要整日被各种权利裹挟，从她及笄开始就没消停过，这家里的人好不容易上下一心的奔好日子，可不能被外面人的野心给破坏了。
与其让别人整日惦记，以及她整日提心吊胆，不如早点定下来，求个心安。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好一阵都没人说话，事情一捋清后都晓得她说的是对的，在真正的高门望族面前，程家人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那便只能借力打力。
程老夫人又是率先开口的，“小四说的对，但这议亲一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还得要对方能扛得住楚家和魏家的施压才成。“
萧合有些没回过神来，还不清楚话题怎么就到了小四的身上，“家里的事，朝中的事，就非得要揪着她们姐妹来？”
姐妹两人平时里都不怎么出门，怎么就招惹上了外面的那些人？
程大器心里堵得慌，有爵位当伯爷是挺光宗耀祖的，可没说当了伯爷闺女都保不住了啊。
那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没意思，就现在这日子哪里有当伯爷以前自在？
激动之下就说了，“我明儿就告诉皇上，我们举家回老家去，这京城呆着憋屈。”
“到了老家我就是土皇帝，谁有我位置高，我看谁还敢威胁我家人。”
早就被气到的程有三第一个点头答应，“我看就挺好，回去后衙门的官员见到我们都得要点头哈腰，谁也不敢在我们跟前大声说话，大哥你怎么说。”
看着这两个易激动情感丰富的男人，程小四默默的叹了口气，她现在有些相信了，这家子能走到现在十有八九就是祖坟的位置好，平日香烧的勤快，祖宗牌位供的高。
“多大点事啊。”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想想几年前爹和二叔你们见到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员都要点头哈腰，若是没有这个爵位，可能我们姐妹几个都被抢去给人当妾去了吧？”
商户女给官员当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若是没爵位，她们姐妹几个还真不好说，毕竟程家富贵，哪个官员能放弃这等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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