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的唇，很软。
仿佛熟透了的浆果。
轻轻一抿，就能爆出甜美的汁水。
燕无归用了一定的克制力，才迫使自己松开她而不是亲下去。
在他看来，白蛊小虫还是一个刚化形没多久的孩子，哪能生出什么旖旎之情？
不料，他一松手远离，茶玖娇软馨香的身子立马追来与他紧紧相贴，甚至还像之前孩子模样时那般四肢并用，缠着他的脖颈和精壮腰间。
燕无归脑袋里空白了两秒，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稳稳接住了她。
茶玖在他怀里倍感安心，这才撕开一直伪装的冷静面目，瑟瑟发抖：“燕燕你怎么才来？我要被那个山神吓死了！”
是人家山神差点被你气死才对吧？
系统暗暗想道。
燕无归上一秒还在迟疑着要不要推开她，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结果下一秒看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一半，推开的想法也飞到九霄云外了，习惯性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茶玖将他抱得更紧，吐气如兰的唇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了。
“山神还想用假的你来骗我许愿……可是我把你放在心里认真记着呢，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燕无归心跳漏拍。
他忽视心底浮起的那抹怪异，拍拍她的脑袋：“小虫真厉害。”
茶玖亲昵地用脸颊贴贴他。
无头尸躯还在外面疯狂撞门，游戏却忽然发布了临时支线任务：
查清山神和村民之间的秘密，逃出幻境。
“走，进去看看。”
燕无归将茶玖放下，牵起她的手往身后的土房里走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屋内昏暗，一位中年妇人坐在床边，给枕着她肩头的男童喂药。
这男童看着不过十岁左右，却两眼紧闭，面色青虚，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乌黑的药汁沿着汤勺灌进他的嘴巴里，又一滴不剩地从嘴角流出来。
茶玖在上个小世界钻研了一辈子的医术，现在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已经药石无灵，必死无疑了。
妇人放下药碗，抱着男童的脑袋痛哭不已，满脸悲怆。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赐给我们老陈家一个孩子，现在又要把他的性命夺走？”
“可怜我儿，阿娘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救活你……”
妇人是寡妇，公婆和丈夫在十年前都死光了，这个男童是唯一的遗腹子。
这时，窗外传来几个孩童嬉戏的声音，他们嘴里唱着奇怪的童谣：“大红绸，活公鸡，初一十五山神祭。山神问你要什么，黄金屋，颜如玉，一口仙气疾病去……”
妇人渐渐停止哭泣，仿佛魔怔一般，呢喃道：“对，去求山神，用我的命来换我儿的命……”
说罢，她便下床准备东西，打算上后山拜祭去了。
至于屋内杵着的两个陌生人，她好像看不见似的。
茶玖忍不住道：“她明知道和山神交易的代价是付出自己的性命，却也还是做了。慈母之心，莫过于是。”
燕无归看着妇人忙碌的身影，淡淡道：“只怕她这份慈母心意，最后只是镜花水月，东流错付。”
茶玖愣了：“什么意思？”
不等燕无归回答，妇人已经带着孩子匆匆出门。
她知道自己就是祭品，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手里的篮子收拾了些玻璃瓶装的烧酒，还有红纸包裹的粗糙糕点。
门外的无头尸躯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了。
燕无归和茶玖尾随着妇人上山。
七拐八弯后，几人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通天洞穴，周围山壁环绕，爬满密密麻麻的枝蔓，将头顶山洞投落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光亮全部吸收。
因此洞穴内十分昏暗，透着阴森森的暗绿光芒。
燕无归见身边的小虫又开始抖得厉害，便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没别的意思。
就是靠近些，方便危险来临时，他能第一时间保证她的安全。
茶玖被忽然扯过来，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了才拉我过来？”
燕无归懒得解释，点头：“嗯，我害怕，所以拉你过来。”
害怕？
从踏入游戏的第一天开始，他就逐渐遗忘这种弱者才会有的感觉了。
茶玖信以为真，把他的手臂往自己不盈一握的腰上一圈，安抚道：“那你抱紧我哦，抱紧就不害怕啦！”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如孩童般天真无邪，心思透明。
仿佛全然不知燕无归在大掌按压上她纤细柔美的后腰，隔着单薄衣衫接触到那紧致细腻肌肤时，呼吸停滞的那一刹。
“走吧。”燕无归没说什么。
只是他放在茶玖腰上的手也没有拿开。
……
沿着山壁层层往下，终于来到了洞穴底部。
中间有一处布满青苔和树根的高台，上面放着一个等人高的山神石像，和茶玖在轿子里看到的差不多。
妇人把昏睡的孩子放在石像面前，自己摆好祭品，开始跪下祈祷。
“山神，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妇人不断重复。
石像上的眼珠全部盯着她，诡异地笑着。
不多时，一阵阴风拂过。
妇人躯体僵直，如被俯身，闭着眼睛抽出篮子里的小刀，动作刻板僵硬地在地上画出献祭阵法，然后举刀，朝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猛然割去！
温热的鲜血潺潺流出，吸引了洞穴里一直蛰伏的某种生物。
然后，茶玖看见了此生最叫她头皮发麻的场景。
阴暗的山壁开始鼓起一个个小鼓包，每个都有婴儿般大小，里面的东西蠢蠢欲动，起伏呼吸，仿佛在贪婪地嗅着空气中腥甜美味的血液气味。
鼓包破开，四周的山壁顿时如完整的皮肤出现无数个流脓的小洞，黑褐色的大肉虫滴着黏液从洞口扭动爬出。
整个，山洞，都是！
“燕燕……”
“在。”
清冽却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茶玖耳畔响起。
然后她的后颈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抚握，轻轻把她的脑袋转过来按进自己的胸膛前。
“别怕。”燕无归说。
……
……
还有一章，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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