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内心极度不甘心。
葛天泽凭什么强行闯入她的世界，把她的生活搅得稀巴烂之后，拍拍双手就走人了？
他凭什么！
积累已久的情绪再次爆发。
周书语跟着新朋友来到了葛天泽常去的会所，她打听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她一打开门，看见葛天泽的身边坐着一个打扮性感时尚的女生，他们两人的头凑在一块，有说有笑。
他的笑容像一把尖刀一样，刺在周书语的心头。
曾经他也是这样对她笑的啊。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她的眼泪直流而下，她哭着对葛天泽说，叫他带她一起。
葛天泽依然不为所动，眼神甚至比往日更加冰冷。
他说，周书语你再不走，就叫保安拖走了。
他说，周书语我当初只是想跟你玩玩...
......
那些话力道之大，伤痛至极，彻底将她心里的漏洞彻底撕开。
心头空荡荡，四处都在漏风。
十月份的天气，竟如此寒冷。
爸爸妈妈不爱她，以为是救赎的人骗了她，计划好的未来是个笑话...
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
活着没意思啊。
累了。
她拿出口袋里备用的刀，朝着手腕割了下去...
周书语静静地站在葛天泽面前，回忆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
两只眼睛缓缓流出血泪，扎着的高马尾披散开，脸上皮肤变得惨白，身上的校服变得脏兮兮，不停往下滴着水...
“啊——！”原本见周书语发呆不动松了一口气的葛天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流着血泪的女鬼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我错了，周书语，我错了。”
“当初我确实对你心动过，只是我确实是个渣男，我后来真的没感觉了。”
“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啊。周书语，你放过我吧，看在曾经我对你好过的份上，放过我吧。”
葛天泽尖叫过后，一骨碌爬起来跪着，对着周书语不停磕头。
磕头的声音很大，额头逐渐淤青。
此时的方境彻底看傻了。
这个世界真有鬼吧。
还好他刚才没多说话，小天和周书语的事情还是得他们当事人去解决。
方境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默默躲到闵予甜的身后。
周书语叹了一口气，重新恢复成乖巧女高的模样，她俯视着还在磕头的葛天泽，
“葛天泽，你的确是个渣男。”
自从她发现自己成了鬼魂后，就已经身在学校了。
学校是她逃离家庭，又有甜蜜的地方。
没想到成了鬼，她能飘荡在学校里她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这几个月，她虽然不能近距离靠近葛天泽，但可以远远关注他。
她发现葛天泽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除了曾经在她面前伪装了一下自己，在其他女生面前，渣得坦坦荡荡。
有时候，她不理解为何有些女生明明知道葛天泽是个渣男，还要跟他来往。
后来久了，她就知道了。
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互相玩玩，你情我愿。
只有她当真了。
认真到偏执，偏执到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是是，我是个渣男。”葛天泽见周书语说话，连声赞同她的话。
“葛天泽，希望你以后做个有良心的渣男，别伤害其他女生了，好吗？”
“好。好。我发誓，我不会再伤害其他女生了。”
“葛天泽，你好自为之。”
“对不起，对不起...”
葛天泽听周书语的语气，知道周书语放过他了，庆幸地继续道歉。
周书语不再看他，视线对上闵予甜。
“闵同学，谢谢你。我想明白了。我要走了，希望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闵予甜微微点头，“去吧。”
周书语朝她笑了笑，最后看了眼地上的葛天泽，转身从墙壁飘走了。
葛天泽听到了周书语和闵予甜的对话，特地等了会儿，才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见房间确实没了周书语的身影，身体顿时松懈下来，瘫在一旁。
方境见葛天泽的反应，试探问道：“周书语走了？”
葛天泽此时没有心思回方境的话，脑海里反复复盘刚才发生的事情。
太不可思议了。
非常不可思议了。
“走了。”闵予甜回答了方境的问题，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一杯清水。
“小学妹，不是，闵同学，闵大佬，今天的事实在对不住。”方境的脑子回归，忙上前要给闵予甜倒水。
“是我和葛天泽有眼不识泰山，望闵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咱们计较了。”
闵予甜别开方境的手自己倒水。
她喝完水，解了口渴，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境，笑了一下。
方境适时跟着陪笑了一番。
“倘若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今天会把我怎么样？”闵予甜突然收敛笑容，冷声问道。
此话一出，方境一时哽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
“砰”地一声，方境也学葛天泽那般直接跪在地上。
“对不起，闵姐，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以后洗心革面做人，我发誓，如果以后我再做此等不入流的事，我就...”
“你就怎么样？”闵予甜盯着他。
方境觉得今天不说点狠话，肯定逃不过了，闵予甜这人有些奇异手段，不能招惹。
想到此，他心里一狠，咬牙道：“我就会变得不行！”
“哦？不行？是那个不行的意思？”
方境忙点头。
“呵呵，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信你一次。”闵予甜笑了笑。
方境内心刚要松一口气，闵予甜接着道：“为了让你的誓言更加真实有效，我准备画个符，记录你的誓言。”
方境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闵予甜，这话啥意思？
闵予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箓，对着方境扬唇一笑，“我把这符箓融进水，你喝下这符水，你发的誓就正式成立了。”
闵予甜说着话，重新倒了一杯清水，手指掐诀，口中默念，接着将符箓往水中迅速一塞。
只见符箓仿佛没存在过一样，迅速融化在水杯中，水的颜色都没有任何改变。
闵予甜将水杯递到方境跟前，“喝掉它。”
语气严厉，不容拒绝。
方境只能接过符水，皱着眉头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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