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妍蒙着红盖头端坐,头上的首饰压得脖子都快抬不起来,等到江庭风过来挑了盖头,她才重见光明。
大概没见过姜清妍盛妆的模样,江庭风有点呆。
他本来生得唇红齿白,漂亮非凡,今天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更是艳若桃李,一双眼睛深邃而充满情意,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两个人都看着彼此,也只有彼此。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捂嘴轻笑。
跟过来陈嬷嬷提醒:“小侯爷,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绿萝端来合卺酒,两人喝了,屋里的丫头婆子先退了出去。
江庭风握着姜清妍的手坐到她身边。
看着手里纤白的手腕,偏头就能看到姜清妍柔和秀美的脸颊,耳边还能听到清浅的呼吸,江庭风才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回来了。
他用了点力捏了捏姜清妍的手,望着她微笑。
姜清妍笑问:“感觉怎么样?”
江庭风脸上也荡漾着笑容,“像做梦一般。”
他把姜清妍的手捂到自己脸上,“如果真的是梦,千万不要醒来。”
姜清妍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皮肤细腻,手感很好,多年的军营生活,竟一点都没变糙。
江庭风傻笑道:“我盼了好久啦,今天终于成亲了。”
在外头混不吝的江小侯爷,这一刻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纯洁得不得了。
姜清妍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盼的?”
江庭风只看着她笑,不说话。
姜清妍来了兴致,“快说,要不然我觉得你在骗我。”
江庭风把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口,“在安扬之前。”
这个时候提起安扬,姜清妍有点心虚。
想了想,她还是诧异地问,“看不出来啊,你以前一直在气我。”
处处跟她作对,哪里像是喜欢她的样子呢。
江庭风顿时委屈了,“那首《越女凌风》的曲谱就是我做了送给你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早就认出她了。
姜清妍叹道:“那谁知道呢,是你做的,你不说,还一直找我给你曲谱。”
“一开始没说出来,后来又不好说了,索性还有个由头找你,那曲子费了我好一番工夫。”想到自己做的糊涂事,江庭风也笑了。
姜清妍有点心疼他,没想到江庭风那么早就喜欢她了,“以后我也会对你好。”
江庭风笑道:“没关系,谁先喜欢的谁就输了,我在你这里又不是输了这一回,我都习惯了。”
说得姜清妍也笑起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外面就有人来催江庭风出去喝酒。
江庭风依依不舍,姜清妍看着好笑,“出去吧,别喝多了。”
江庭风答应着,只不动身。
却听得外面传话,说是皇帝来了。
姜清妍与江庭风均有些诧异。
江庭风只得道:“我出去一会,你等我回来。”
江庭风出来看到一身玄色常服的宋清弘,赶紧上前行礼。
宋清弘笑道:“好歹是朕赐的婚,朕过来讨杯喜酒喝。”
江庭风将宋清弘引到上座,“皇上能来,是微臣夫妇的福气。”
他还想着姜清妍,前世的弟弟来参加她的婚宴,她应该会高兴吧?
他看了看宋清弘,以前他跟姜清妍在一起玩,宋清弘经常跟着姐姐,他们也是相熟的,后来庆平不在了,他们也就疏远了。
来的众宾客知道皇帝到来,纷纷行礼,对江庭风父子受恩宠的程度有了进一步认识。
镇北侯父子一直深受朝廷重用,掌着大衍北边的军权,几代都在边关镇守。
自庆平收回幽云十六州之后,镇北侯的兵力更强大了,朝廷无有出其右者。
虽然朝廷也有官员不满镇北侯在北方权大,企图派人分权,但前后两代皇帝对镇北侯深信不疑,一直委以重任。
且镇北侯在草原上打出了名堂,有他镇守,游牧民族的铁蹄不敢轻易来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能顶替。
宋清弘喝了两杯水酒就走了,留下一地羡慕嫉妒的眼神,转头看江庭风的时候,都想灌他酒。
江庭风拉了钱峻来挡酒,钱峻还想坐地起价,江庭风道:“下次你成亲,我也替你喝。”
钱峻闹了个大红脸,江庭风看得啧啧称奇,“你不是个纨绔吗?你怎么还脸红了?你有心上人了?”
钱峻赶紧摇手,“没有没有,别乱说。”
江庭风狐疑地看他一眼,“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先放过你。”
拉着他就去敬酒,钱峻乖得不得了。
至安扬时,安扬看着江庭风,浅笑道:“刚刚知道姜四姑娘武艺高强,为人赤诚,小侯爷有福了。”
江庭风心里一紧,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内子在闺中时就喜欢玩些棍棒,后来认识了我,又跟着我学了一些,倒是让安大人见笑了。”
安扬道:“如何见笑,这是好事,倒是跟公主很像。”
江庭风打了个哈哈,赶紧喝了酒又去敬别人。
安扬默默坐下,又与身边的人谈笑起来,江庭风见此松了口气。
不过他怎么想,过了今天,他再想也是白想。
江庭风志得意满,还惦记着赶紧去看姜清妍,喝了一圈就装醉被送回了洞房。
姜清妍已经卸了钗环,换了常服,仍然是一身红,亲自给他拧了一条毛巾擦脸。
江庭风抺了一把脸,吁出一口气,又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一身酒气,我去洗洗再来。”
等他洗漱后再回来,问姜清妍,“你饿吗,我陪你吃一点吧?”
姜清妍吃了一些点心,本来没感觉,被他这么一问,倒有些饿了。
两人又吃了一些东西,收拾好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姜清妍一直都没问宋清弘的事情。
江庭风忍不住问:“你不问问皇上吗?”
姜清妍沉默片刻,道:“他不是过得挺好吗?于政事上也勤勉,朝中大臣也得用,没什么好问的。”
江庭风越发笃定了,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温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姜清妍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全都是她。
她突然就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原本以为不恨,现在有人关心,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委屈。
于是说了那杯毒酒的事情,“小薇说有人怂恿他,他原本也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让我无力掌军权,好安份嫁人,没想到我身体经不住。”
江庭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事。”
他恨恨地道:“这样的白眼狼,以后我们都不要管他了。”
姜清妍笑了,“他是皇帝啊,怎么可能不管他。”
她摸了摸江庭风的头发,“没关系,现在我有你了,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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