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现了，既视感，记忆封存相机的后遗症。
封存记忆之后，原本的记忆都会出现空洞，就像是有人习惯早上起来喝一杯咖啡，当把“咖啡”这种概念从他的记忆中带走之后，在下一个早晨，原本早已习惯喝咖啡的他，会坐在窗前发呆，思考着该干什么……
思考自己的人生中是不是缺少了一些东西……
“跟我来。”
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众所周知，电影里谈话的最佳地点就是天台，谈崩了没关系，还可以一枪崩了。
不过考虑这个老头的身体，爬上天台就别想了，更何况方知善也不是反派。
“差点忘了我还是一个正面人物……”
方知善在前面嘟囔着，带着老头来到了相对人少的另外一边，窗户是开着的，唯一的作用估计就是减少走廊的回声……
不动声色的用手机将老头的大头照拍下，发送到和方知善对接的白吏那，进行人口筛查。
“你真的有孩子吗？还是说，你怎么会觉得你会有孩子？不过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方知善换了一种说法，和这个老头询问了起来。
“这个……”
老头想了想，看起来又没有老年痴呆的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我今年才过五十，有一个闺女，我家里也有点生意，但是我突然有个事想不明白……”
“有个女儿……额，你才五十？”
方知善有点不太相信。
“对，我这些日子就像是少了点什么，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最近都是茶不思饭不香，还经常发呆，我总是感觉提前来到了老年……”
老头在陈述着自己的情况，虽然他也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热心来询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室内戴上一副墨镜，而且还和自己保持距离……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难得有人来听自己倾诉，也就讲给了对方。
整件事情的起因，源自于一场家庭聚会。
前段时间，趁着国庆放假，王老头一家人回到乡下的老家里，和自己的几个兄弟聚在老宅，虽然父母早已不在，但是老宅一直有人打理，平时兄弟几人在逢年过节都会在老宅里，也省的因为在哪一家而发生争执。
王老头在兄弟几人中算是混的最好的一个，所以在家族之中也颇有话语权，这次回来还带着自己的大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
亲戚也对王老头的大女儿不停的称赞，什么亭亭玉立、出水芙蓉、才子佳人等等，也不管这些词应不应景……
等等……
王老头是无意识中说出大女儿这个称呼的，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个称呼，但是王老头自己反应过来了，大女儿这个称呼是在家里不止一个孩子的时候才会这样说……
但是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只有一个女儿……
“王老哥，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要个儿子来养老吗？”
“对啊，老爷子当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可不行啊……”
“……”
“……”
“……”
亲戚朋友你一言我一语，话语如同杂乱的音符萦绕耳畔，王老头回过神来，聚会已经结束了，听女儿说自己已经喝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不清楚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等王老头回来之后，这件事像是阴云一样笼罩在心头。
再加上那段时间，因为太平洋海啸，受灾国家的经济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景气，公司也受到了影响，王老头也无心关心商业，将管理权交给下面的人暂时接管，就这样，王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所学校。
“……”
方知善在倾听，虽然有点离谱，但是却很符合国内的行情……不对，是人情。
从旧社会的重男轻女开始，这种思想就根深蒂固。
但是这种思想，恰好也成了王老头的反向思考的佐证，王老头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早就死去的父亲会有这么开明的思想，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跳出思维圈，连他自己也不行……
哲学家总是尝试解释世界，但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即使那个人是马克思，也救不了所有人。
……
“你记错了，人上了年纪都会这样，人上了年纪，神经会逐渐衰弱，思维混乱，这些都是阿尔兹海默症的征兆，就是老年痴呆。”
都说到这里了，方知善已经猜到了结果，与此同时白吏也发来了消息。
这个老头是王立的父亲，曾经的班长。
早就已经死去，被真理会消除了存在的痕迹。
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已经被筛查出来，甚至聊天记录，甚至网友，甚至浏览器历史记录，都被抖了干净。
方知善选择了谎言。
……
“老先生，老年痴呆还是要治一下的，为了让您在晚年生活能够安稳度过，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虽然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但是够用就行。
方知善思考着怎么把这个老头带出去，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我不走，我在这里看看，我有预感……”
王老头很倔强，方知善也不指望说几句就能改变别人的想法，但是还是想办法通知了学校的保安。
这些在张政乐整合的数据库里面都可以查出来，给保安打了一个电话，就和这个老头告别了。
回到教室以后，虽然耽搁了一会时间，但是科任老师并没有追究方知善出去了好长时间。
这个事情给方知善提了醒，记忆封存相机带来的副作用，如果仅是几个人也好，但是很显然，全球范围内肯定早就有无数人被封存过某些记忆，甚至包括自己，都有可能被封存过记忆。
“干啥去了，老方？”
李飞独自一人已经完成了电路的接通，询问着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
上厕所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之前去了。
除非尿频……
“你知道的，我另一个身份是记者，所以你记得刚才那个老头吗？我看他挺独特的，就去采访了一下。”
方知善编瞎话已经不眨眼了，虽然以前也没有眨过眼。
“嚯，所以呢？那个老头怎么样了？”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李飞好奇的追问下面，但是满嘴跑火车和思维跳脱是方知善的天性，从最初决斗看门狗开始。
“当然独特，那个人是老年痴呆，我还帮他叫了保安。”
方知善笑笑，做出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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