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和也看见了孟星洲，了然地点了点头：“哪个医院？我捎你一程。”
“谢谢慕小姐！”
两人从孟星洲身后走了过去，孟星洲根本没发现，倒是那个调酒师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姜舒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尚修昀最常坐的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上，正好当时他将车钥匙放进了慕希和包里，给她提供了一个开车跑路的机会。
姜舒报了地址，坐在了副驾驶上，才后知后觉问道：“我们这样自己先走掉会不会不太好啊？”
慕希和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反正他们会自己回去的，这么大人了又丢不了。”
姜舒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她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罢了，反正孟星洲现在看起来并不无聊，短时间大概不会想起来她吧。
想到他的眼睛都快黏在女调酒师身上的样子，姜舒便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慕希和对这边不是很熟悉，用手机开了导航架住，又从储物箱里摸出了一颗硬糖。
那颗硬糖刚放入嘴中，就被慕希和狠狠嚼碎了，仿佛她嘴里嚼的不是糖，而是尚修昀一样。
慕希和开着车有些无聊，干脆跟姜舒闲聊起来。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你跟孟星洲是怎么认识的啊？”
不怪她好奇，实在是孟星洲之前的女朋友无一例外都有些名气，像这样完全是素人甚至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前所未有。
“嗯……其实是我主动接近他的。”姜舒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嗯？因为想给妈妈治病吗？”
“嗯，在酒吧驻唱的时候。”
“你还会唱歌啊？”慕希和听见关键信息，一下子就犯了职业病。
正好前面是红灯，她可以顺势转头看姜舒。
开了前面这个口子，姜舒下面的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一下子像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我是学音乐的，之前读的是艺术学院。”
“毕业之前我一直在一家酒吧兼职驻唱，那边经常有许多公子哥。”
“慕小姐也是这个圈子的，应该也知道有些艺术学院的学生会找金主，来保证以后的资源，那时候我还很不屑。”
“我当时一心想着追求梦想出人头地，可是直到临近毕业我才知道，学艺术的花销太大，妈妈为了攒钱供我上学，生病了也一直拖着没治。”
“这病越拖越严重，直到妈妈在上班的地方晕倒被送去医院我才知道，这次是必须要做手术了。”
“我是单亲家庭，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我开始反思自己太过任性，不顾妈妈的辛劳自私地去追求梦想。”
“我兼职攒了些积蓄，但那些并不足以支撑手术费用，只能够得上几天的住院费用，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酒吧。”
“那天我其实是想重新开始兼职的，但刚好碰到孟少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我便起了想法去接近他，他果然没有拒绝，还帮我把妈妈接到了A市的医院，并支付了所有费用。”
“只是我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我不敢跟妈妈说医药费是哪来的，我怕妈妈会觉得我丢脸……”
说到最后，姜舒已语不成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慕希和开着车，分心瞄她一眼，连忙抽了几张纸塞到她手里。
“诶你别哭啊，快擦擦眼泪，是我不好，非得多嘴问一句。”
“没有，”姜舒擦了擦眼泪，“这件事我一直不敢跟别人说，但是现在说出来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慕希和叹了口气：“你也辛苦了，毕竟肩上骤然有了重担，你也找不到别的办法。”
“不过我想，妈妈不会觉得丢脸的，她只会心疼你，毕竟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永远会爱你。”
就像她的妈咪一样，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妈咪永远会试图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来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是我为了钱出卖自己，让男人包养自己……”
“那不是包养，”慕希和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是孟星洲的女朋友，给女朋友花些钱并不算什么。”
孟星洲虽然花心，但至少每一任都有名分，从不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包养关系。
姜舒眼角还挂着泪，忙用纸去擦拭，只是那泪像是怎么也擦不尽似的，竟是越擦越多。
擦到最后，她干脆将纸一攥，放声大哭起来。
女孩就在耳旁哭泣，声音有些吵，慕希和却并没有不耐烦，只任由她发泄。
说实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得不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她内心的压力或许比别人想象中大得多。
尚修昀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个电话拨了过来，她瞄了一眼，顺手给挂了。
尚修昀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着，慕希和懒得理，干脆等着电话自己挂断。
一连几个电话打过来，慕希和都没接，姜舒倒是渐渐停止了哭泣。
“慕小姐，你不接电话吗？”
“没什么好接的，又没什么大事。”
姜舒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慕希和紧绷着嘴的侧脸，又看了一眼再一次挂断的电话，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就想说了，你是不是因为那个陈小姐，跟尚先生生气了啊？”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她都威逼利诱想让我离婚，好让她上位了。”
“啊？这也太……”
姜舒震惊地瞪大眼，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现在只后悔心不狠，没有当众甩她两嘴巴子。”
她是真后悔自己太有礼貌，现在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去撕烂她的嘴。
“不过您生陈小姐的气，怎么连带着把尚先生怨上了？”
慕希和突然转头看向她，阴恻恻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姜舒愣了一下，声音不由得小声了些：“我只是觉得尚先生看起来很在意您，而且陈小姐做错了事，也不该算在尚先生头上啊。”
慕希和反驳道：“抛开事实不谈，尚修昀就没有一点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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