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光滑的桌面上静静摆放着六支颜色各异的试剂，容器使用的是金属材质，按压式注入。
羌笛用指尖点着依次讲解：“力家的力量，冷家的飞翔，西家的隐身，孙家的速度，詹家的定点传送，萧家的防御，除了攻击，所需基本上都齐了。”
宋知杰拿起标有[隐身]的试剂，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云望将试剂从他手中抽出来：“仅限守望兵团使用。”
宋知杰很是不悦：“这是季铭做出来的，就算你不给，他也会给，你又防不住，何必多此一举。”
云望想了想也是，随即塞回宋知杰手中，看向羌笛。
“大批制作试剂会损耗本体吗？”
“不需要本体。”羌笛拿出手机把拍摄的视频交给云望，画面中是各种精密的大型仪器。
“克隆技术，利用试剂样本做多少都可以。”
“那注射的副作用是？”云望随即问道。
羌笛摇头：“没有副作用，与普通人结合无碍，有概率遗传，只是。”他严肃道：“这个试剂不能叠加，每人只能选择一种能力，否则会超负荷导致爆体。”
云望微微颔首：“如此说来，能力者用不了对吗。”
“嗯，是针对普通人的福音。”
说是福音，但羌笛脸上没有一点喜悦之色。
云望低下头不看羌笛阴沉的表情：“让研究院严格记录好数量，不可私自散播，不准私自做别的能力。”
“圣城需要12万支，做好后让士兵自己选，往后任务十人一队，保证每一队有这六种…”
“我不是神。”羌笛打断道：“我没有自信能管住十几万人的能力者。”
云望把[飞翔]试剂抛给羌笛：“激光武器和视察镜不是摆设。”
他收起[防御]起身就走，顿时被两只手分别抓住。
“给钱一鸣？”
宋知杰和羌笛异口同声，两者顿了顿，羌笛立刻拧着奋力挣扎的宋知杰推出大门。
羌笛不由分的把云望按在沙发上，神情认真：“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他注视着手中的试剂，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说出口。
“发展的太快了，充满未知的危险与不可控性，我不敢想象一旦人人都有了力量，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羌笛自嘲的笑了笑，慢慢坐在云望身侧，道出心里话。
“杨柳开启了二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替他高兴，而是恐惧、嫉妒，还有被撬动地位的不安。”
他沉重的抬起手掩住脸，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一开始我是真心想帮助他的，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变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心没你那么大，实力也没你强，可以毫无顾忌的扶持，我连一个刚刚成长的人都接受不了，更别说上万人的兵团。”
说着说着，羌笛的声音哽咽起来，内心的丑陋让他无地自容。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阻止能力者试剂的研究，除了不想被同化，还有被追逐超越的未来让他感到恐慌。
一直以来，自己仗着三阶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一切，伪善地装作心怀大义去帮助他人，刻意抬高平民的地位。
然而，一旦现状真的发生改变，触及到根本，人性自私的阴暗面暴露无遗。
羌笛再也忍受不了道德上的折磨，眼泪宛如决了堤的洪水。
曾经坚如磐石的意志已然土崩瓦解，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俯在双膝上失声痛哭，变得脆弱不堪。
云望沉默许久，把手抚上羌笛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没有危机感将会止步不前，安于现状。你忘了我支持研究试剂的理由？”
羌笛醍醐灌顶，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窃喜转瞬即逝。
云望低声道：“但不要忘了这份恐惧，它会成为你的动力。”
羌笛抹掉眼泪，阴霾一扫而空，暗下决心，他要趁机远远甩出他们一大截。
羌笛果断把手中的[飞翔]试剂放回盒子里，最起码要保留住这一份骨气，也不想让自己迷失。
“不用？”云望有些疑惑。
“你都不会飞，说明这是个鸡肋，我也不要。”羌笛硬气道。
他把铁盒妥善塞进内衣口袋：“再说，套着机甲服怎么伸翅膀，等科技发达了做个飞行器的事。”
“确实。”云望握住试剂迈开双腿，随即想起什么，回头补了一句。
“你很强。”
“去你的。”羌笛脱口而出，一听就知道云望在学沈秋增加他的自信。
自信没有加多少，攻击条倒是点满了，让人想要揍他。
云望注视着羌笛略微疲惫的脸：“问问沈秋要什么试剂，你给他送过去，算你三天假期。”
“诶等等！”羌笛跨大步子拦住云望：“不可私自散播，你又在干什么？又是钱一鸣又是沈秋。”
“我定的法，最终解释权在我。”云望坦然自若。
闻言，羌笛一本正经：“你违背了公平原则，违反了原则性规定，属于无效…”
云望用食指抵住羌笛的双唇：“法还没立出去，你不能以没有实行的法定我的罪。”
羌笛扯下手：“那你滥用私权。”
“我未谋私，也没有损害他人，算犯罪吗？”云望眉眼带笑。
羌笛呆愣的僵直在原地，哑口无言。
见状，云望放声大笑，身形消失不见。
羌笛愤愤的用手肘倒了一下墙，随即掏出手机查询前往琉璃城的机票。
不知道杨世黎那小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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