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静怡还没出声，朱凌红又道：“霍姽说白了，也就只有数学好，也不差她这一个，等会成绩出来填补到后面的名次就行了。”
下午放学班主任还有会议要开，现在她们要尽快将文件整合，当场排出名次。
郑静怡没被朱凌红的冷言冷语激得气急败坏，只是平静而有力道：“不管怎么说，霍姽是我班级上的同学，我不能将她漏掉。”
“霍姽的成绩还没出来？”
她们说话的时候，罗大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这次联考数学试卷难度系数前所未有的高，天知道当邢明希数学140分的成绩传遍数学群的时候，他又激动又眼红。
林嘉屿都没这成绩。
他只能将希望寄于霍姽身上。
没想到她的成绩竟还没出来。
郑静怡将查霍姽分数的事通罗大成说，罗大成夹着水杯不急不忙地走到她身后，“来来，小郑，我看着你再查一次。”
一边，罗大成还挑声打趣：“这分数出不来屏蔽的事儿，也只有高考省前50有这个待遇，霍姽那丫头有这么厉害？”
他这话一出，朱凌红当场冷笑：“罗老师，这句话您还是梦里想想吧，不然说出来，您那学生都得为自己尴尬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郑静怡已经输入完霍姽的准考证号。
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充斥起罗大成的那句打趣。
猛地摁下确键，就见网页中心处打着圈，下面显示“正在加载”四个字样。
然与先前时不同的是，霍姽的成绩跳出来了。
郑静怡正平常心地拿笔记录，目光却突然呆愣在成绩框上。
只见，霍姽的成绩——
语文150分，数学150分，英语150分。
物理100分，化学100分，生物100分。
全科满分！
视线落及最后的总成绩，郑静怡毫不意外地瞧见7开头的三位数。
总成绩：750分！
郑静怡惊得当场呆愣在原地，像化为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罗大成有些近视，见成绩弹出来，他边说着“小郑，我瞧瞧”，身体边往电脑屏幕前倾。
“数学150分”映入眼帘时，罗大成心底闪过敲锣打鼓的欢天喜地。
然在他余光轻轻一扫，在扫见周围其他科的成绩后，罗大成也傻在了原地。
瞳孔流露着不可置信的错愕。
朱凌红心底正嘲讽年轻教师就是太过较真，身形随意靠在挡板上，瞧见郑静怡电脑弹出成绩框时，还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不出意外，霍姽可能除了数学，就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了。
朱凌红连电脑屏幕看都懒得看，她等着郑静怡失落的反应，打算借此机会再打压一番，然后再讥讽几句罗大成。
即便他是专门搞竞赛这块，但教出来的学生就是没她教的学生的成绩好。
竞赛再好，资历再老，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朱凌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两人任何反应。
甚至连互相安慰的声音都没有。
朱凌红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她视线略显怪异地往前探去，在触及那道连框格都显得无比嚣张的成绩框时，朱凌红感觉整个人都被时间定格住了。
她下意识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凌红尖锐的惊怪引来周围教师诧异的神色，她们慢慢围到这一圈，顺着三人意外一致的视线方向看去，就瞧见了他们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成绩。
时间在暂时停顿。
直到这狭窄一隅爆发出吸冷气的惊叹：“我的天！750分！”
“郑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被点名的郑静怡还呆在原地，她再三反复地看了眼成绩上方的学生名字，才愣愣道：“好像……是的……”
周边都是吸冷气的声音。
全部教师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在对方眼神中读取着信息。
750分！怎么做到的？！
语文这么难的科目竟然也能满分！
这莫不是吃了标准的参考答案吧？
就在大家对霍姽的成绩惊叹连连时，也有人提出了合理的疑问。
“这个分数绝对是报错了！”朱凌红肯定道。
郑静怡反应过来：“朱老师何以见得？”
“没有人语文能考出150分！”朱凌红说。
从高考启动后，语文是最简单的一门，却也是最难的。
因为所有科目都有满分的机会，唯独语文里有作文，满分状元稀少得几乎不存在。
而全科满分，更是全国都没有过。
“这个分数绝对是出错了！”朱凌红再次道，语气无比笃定。
周边的教师也反应过来朱凌红的意思，眼眶内的震惊褪去不少。
而在朱凌红说话的间隙，郑静怡退出成绩页面，又输入了一次霍姽的准考证号。
再进去，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一连操作三次，每一次，霍姽的成绩都不变。
大概是霍姽给的底气，郑静怡转头望向朱凌红的眼神褪去了以往的怯生，反之添加的是无数自信。
郑静怡微笑道：“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难道是系统改卷的统计错误吗？”
微顿片刻，“还是说朱老师觉得状元只能出在一班，我十八班的学生就不能挤入状元名列？”
朱凌红被她说得脸色一红。
她当然不能承认，整个年级段不是只有她一班一个实验班，其他三个实验班的实力也不差，他们班主任还在旁边听着呢。
“我可没这么说，郑老师可不要随口污蔑我。”朱凌红神色冷下来，眼角流露凌厉的光。
她们争辩时，班级主任已经跨入了办公室门。
“唉你们都还在这呢！”年级主任扫了一眼办公室，朝郑静怡的方向而来。
“小郑，我得特别表扬你。”年级主任笑眯眯地说：“刚刚上级电话打过来，说确认联考状元就在我们学校，还是你们班的！”
“是你们班的霍姽！”
说到霍姽，年级主任对她印象颇深。
一是上次月考数学重考，她以绝对胜利地碾压杨可心，二是上回考前那丫头送了他一杯奶茶，他偷偷地喝完转头就拉肚子去了……
但总的来说，他对霍姽很是满意。
“没想到，那丫头还是个全能人才。这回可给我们一中长脸了！”
最重要的是，一中全国顶尖中学的声誉算是彻底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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