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镜头下，唐月容恢复了本来的性格。
靠上洗手台，他把时忘之放在一边的眼镜拿起来把玩，似是随口问道：“说好的营业，怎么最近都躲着我？是因为勾搭上宓言，看不上我这个第四名了？”
“怎么会，你实力很好，”时忘之抬头从镜中看着唐月容，语气诚恳，“我就是对宓言情难自禁，想离他近一些，不是要和他营业。”
“哈，你喜欢他那种？”唐月容差点噎住，对方这话说的，不是想炒cp，而是要追爱？
“对啊，不瞒你说，这几天下来我是真心喜欢上他了，想和他多些时间共处。”
时忘之笑得甜甜蜜蜜，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典型弯恋直的鬼迷心窍样。
这样的说辞他早就准备好了，既能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唐月容也会把自己从鱼塘名单中移除。
毕竟放十个gay达满级选手去测试宓言，都会得出他是一根筋直男的结论。那么追直男的，可不就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给子。
唐月容心情烦闷，找个知根知底好看又能睡的人营业怎么这么难。苏雨虽然实力一般，但是有观众缘，第一次排名发布后他都想要不要放弃别的鱼了，结果搞这一出。
而且自己不也关心苏雨好几次了吗，怎么就比不过宓言。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么一想，颜值优越的直男一旦对人好起来，杀伤力真的很强，唐月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节目前期没和宓言走太近，不然搞不好也会陷进什么直男陷阱。
两个人无声对视片刻。
时忘之眨眨眼，一脸纠结：“还是说，你对我……？”
“……你想多了，随便你，” 唐月容哼笑一声，“反正节目后你也没机会和人家宓言见面了。”
走之前，唐月容在时忘之的目光下把人眼镜扔地上，抬脚踩下去。
听到镜片碎裂的声音，他的声音多出些愉悦：“小雨，你害我过去几期无效营业，就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吧。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劝你之后好自为之。”
“……” 时忘之望着对方推门离开的翩翩背影，一脸无奈。
他蹲下身，用卫生纸去包镜片和扭曲的眼镜框，准备扔进垃圾桶。眼镜的碎片被踩到可不好。
然后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苏雨？你的眼镜……？！”
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宓言，时忘之摆手：“没事，我还带了两副眼镜，以防万一。”
他是真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而且自己和唐月容的“爱恨情仇”实在是枯燥无味。
站起身，中度近视的时忘之习惯性地向宓言凑近一些，看清对方脸上的担心表情后再次笑道：“没什么，你小心点，地上都是碎片。”
宓言瞳孔微缩，呼吸停滞几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脸居然在发烫。明明是不算太近的距离，但能注意到打湿的刘海和微微仰起的脸上残留的、还未风干的水珠。他不自觉弯曲手指，想把恼人的水珠抹掉。
时忘之看起来浑然未觉，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后拍拍手：“我去房间拿新的眼镜，然后回去训练。”
宓言点头，看着垃圾桶里的眼镜残骸，回想自己从走廊走过来时看到的背影，微微皱眉。
接下来一周，所有练习生都在高强度训练中度过，即使组员间有些摩擦也很快重归于好，成为镜头下短暂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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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公演舞台。
宓言组上台打招呼时，气氛再次达到高潮。五位人靓腿长的帅哥各有各的气质风格，搭在一起却意外和谐。
就是可疑的应援口号和手幅增加许多。
时忘之和台下举着“雨言成真”手幅的女生干瞪眼。
看不出这小女孩还有两幅面孔，表面上是夏梦应援会会长，背地里……好吧还是表面上，是个在正主面前使劲舞的cp粉。
“爱梦护梦小分队”给时忘之一个“你放心你能行”的眼神。
时忘之：“……”下次有必要和对方在绿气泡app上对线。
十首歌曲的表演全部结束，欢呼声经久不息。
现场投票结果出来，宓言带的小队再次拿到第一，时忘之在内的其他四个组员体会到跟着大佬飞升的感觉。
不论真挚与否，其他小队纷纷凑过来恭喜胜出者。
坦白来说，如果不是宓言组的表演拿第一，他们会怀疑节目有黑幕。
小队拿第三名的闲梓凑过来嚷嚷：“太不公平了宓言，明明可以solo当歌手，为什么舞也跳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来进男团赛道呜呜呜——”
宓言不好意思道：“omg娱乐的训练体系是这样的，都是一起训练，初中起我的目标就是公司前辈那样的男团；而且，能和队友一起努力的感觉很好。”
最近几年，不是没有别的更大更好的公司找过宓言，其中还有一个许诺可以让他立刻单人出道，但都被他婉拒。
闲梓赞同点头，然后吵着要和宓言拉钩约定下次舞台合作。
等到成员们单独后采时，时忘之已经换上黑框眼镜，妆掉得七七八八，长腿交叠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着大家。
倒像是来听汇报的。
工作人员们有点恍惚，觉得眼前的青年应该在大学里讲课，而不是在男团。
“苏雨，上次你的公演小队拿到第七名，这次拿到第一名，此时此刻应该感触很深？”
副导演目光灼灼看着时忘之：拜托给点能剪进节目的素材吧。
时忘之语气真诚：“嗯，特别累。你知道的，我很烂，全靠其他四个组员。”
副导演：“……你们组的表演确实很优秀，出道的希望更大了。”
“我不想成团出道，常导知道的。”
时忘之感觉自己有必要再强调一遍，脸上写满诚恳，坚决道：“我不配。”
副导演哽住，但很快说：“嗯，我们尊重你的个人想法，但咱也无法控制观众投票是不？”
选手签的合同里也写了不能主动退赛。
当初最不在乎的条款如今让人若有芒刺在背。
“……” 时忘之坐直，“我现在的排名，不会，又升了吧？”
“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那就是了。时忘之摸摸鼻子，思考怎么摆烂才能不拖累队友。
可接下来都是合作舞台……
他问道：“排名感言什么都可以说的吗？”
副导演谨慎道：“我请示下常导。”
同一时间，另一个后采间的门打开，宓言走出来，直接走向正在聊天的唐月容和杨昕。
两个同公司的师兄弟斜斜靠在楼梯间的栏杆上，距离很近，看上去感情很好。
“宓言！” 唐月容注意到他，立刻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你们的舞台真好看，我好喜欢，希望下次舞台能合作。”
宓言没注意到自己被杨昕瞪了一眼。他走近礼貌和两人打招呼，然后对唐月容说：“不好意思，可以借一步聊吗？去镜头外。”
“要说什么啊，还偷偷摸摸的。”杨昕语气不善，正要对人发难，被师兄瞥一眼又停下。
目送杨昕气呼呼地大步走开，唐月容思绪繁杂。难道他gay达出错，宓言其实对自己有意思？还是说这傻直男其实会营业，开窍了要找自己卖腐？他小声说：“去洗手间？”
“嗯。”
进洗手间查看一圈，确认没有人后，唐月容的心怦怦直跳，尽量语气自然地开口：“好了，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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