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刚吃完早饭，王烈和家里人说了自己近来可能会临时受命前往外地，日期不定。
王子腾发妻赵夫人自是没什么意见，倒是王婉似有什么心事，一直到送王烈出府的路上，她这才问道
“哥，现在文集在京都内正是名声大起的时候，你要是突然走很长时间，这…..热度可就过去了。”
王婉所说的文集是王烈开的名为云外居士的马甲所出匿名文集。
幼时王烈在和王婉玩耍时除了教了她一些源自现代的东西，更是不经意间念了些此方世界没有却确实文采极佳的诗句。
谁料就因为此，王婉这小丫头认定了自家哥哥是个天生就有诗才的，长大以后一直想着让王烈露两手。
架不住小丫头撒娇卖萌，王烈花了一段时间研究了一番前面几个时代的诗人。
由于红楼为架空世界且曹雪芹这个原作者并没有在古代诗人方面有着过多描写，除了李白、杜甫、白居易、陆游、李商隐、王维及应玚、刘桢、谢灵运、阮籍、庚信、鲍照等人外，其余有名诗人少有能与王烈记忆重合的。
即便是像辛弃疾、欧阳修、王安石等这些人物也存在在这个世界中，他们所做出的作品，由于蝴蝶效应的原因，与王烈穿越前所知的作品也有着不小的出入。
所以王烈便放心的以云外居士的笔名，用家中一处现在被严格保密的印刷坊印刷文集并由王婉在暗中负责让其在京中流传。
本质上，王烈搞这个文集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小丫头的要求。至于用诗词在这个年代名声鹊起什么的，王烈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真正的文采并不是抄诗就能抄出来的。对于诗词所要求的平仄、格律、音律等条件，王烈就是个妥妥的门外汉。
真要显露人前，只需几次命题作诗便可让他暴露的一干二净。
“就这件事？近来偶有所感，写了几首诗没给你，凝秋知道在哪，你让她带你去拿便是。”为了更好满足王婉这小爱好，王烈早就抄了好几首诗备着。
“嘻嘻。”听到诗词有了着落，王婉明显心情大好，蹦跳着跟在王烈身边说道
“哥，你可不知道，现在云外居士这一名字，在京中端的是如雷贯耳呢！”
“连带着那些经由印刷坊印出的《云外居士文集》原本可谓是一本难求。京城内甚至都有泼辣些的小娘放言悬赏要将云外居士请到家中专门为其作诗呢。”
“.…..”
“婉婉可真棒。”
望着王婉一副求夸的模样，王烈咽了口口水很不走心的夸赞一句，无比庆幸自己马甲披的严实。
就大梁这封建社会的大环境，真要被扒了马甲说不准那些泼辣的郡主公主还真能做出来让人光天化日下把他在大街上套了麻袋绑回府充当无情的抄诗……作诗机器。
打发走跟着凝秋取诗的王婉，王烈到了府衙屁股还没来得及挨在椅子上，就听外面传旨的太监已到。
圣旨的内容没什么超乎王烈意料的地方。命王烈为副使，协助作为正使的锦衣卫封千户调查此案。
从一脸和善的传旨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王烈对身边的封千户打了个招呼，两人没有多余客套，连屋都没进就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公事。
“烈入职不久，不及千户浸淫多年经验丰富。不知千户觉得，这案子该从何处查起？”
看起来封千户应当是在来之前便已胸有成竹，直接说道
“王断事，由于此案牵扯到山东都司，且京城内工部、左军方面还没有完全收尾。不如断事你先带着一个百户所前往山东进行先期调查，等京城内琐事处理完你我再在山东汇合，如何？”
令自己提前前往山东一事并未出乎王烈的意料。
既然是皇帝想要端详这把新刀，那就自不可能让封千户一直和他在一起能让他有混日子的机会，自是应当让他这个副使独自挑一阵大梁。
见王烈应下，封千户微微一笑，以要去为王烈安排随行人员的由头先行离去，身边一直没走的刘成仁又凑了上来。
“王断事一心为国的胸怀实在是令人佩服。换做那些无功不起早的小人，如这般无甚大功劳可以捞的案子，想来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
“刘断事过奖。烈能够负责此案，还是少不了刘断事的通禀。此番情意烈定当牢记。”
面对刘成仁的话，王烈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刘成仁转身走后，嘴角这才勾起一抹笑意。
在上任初期还没当二五仔时便通过王家的势力了解到的刘成仁出身终归还是有用的。
几个月来王烈和底下那些平民出身的军士关系融洽毫无架子可不只是出自王烈本心，其中也夹杂着做戏给刘成仁看博好感的成分。
如此，才有了今天刘成仁对自己释放的善意。
刚才刘成仁话中的深意王烈听得明明白白。
明面上不过只是无甚特殊的商业互捧，暗里却隐含着刘成仁对王烈的提点。
别管这番提点隐晦与否，也别管刘成仁出发点是不是因为王烈对那些同样和他一样出身不高的兵士抱有不小善意才没有功利心的做了次好人好事。更别管王烈是否早就对刘成仁的提点了然于胸。
站在刘成仁的角度上，能够提点王烈就已经是一桩不小的人情，得认。
再功利一点说，和刘成仁这样看似毫无背景却能短时间被从底层军士一路提拔上来的京营要员产生人情往来收获其善意，可以对王烈能更快融入新老板手下环境提供不小的帮助。
一晃过了晌午，王烈刚吃完饭，就见班房外一身着飞鱼服的魁梧汉子和杆子似的竖在门口。
“王副使，俺叫李二憨，千户吩咐俺和你同去山东，路上负责副使您的安全。”
“那此后这段时间，可就多多仰仗李百户的照顾。”王烈对李二憨拱拱手说道。
“副使，俺是个粗人。上面只让俺保护好您，听从您的命令。应当是王副使照顾兄弟们才是。”
李百户看起来人如其名，直率的有些过头。不过王烈撇撇嘴倒也没真的把他当成个憨子。
开玩笑，锦衣卫是个什么部门？你要说普通军队一个憨子凭借个人勇武当上个百户还很正常，在锦衣卫里，没点心机屁股能坐在这位置上？
“那既然如此，还麻烦李百户和兄弟们说一声，简单收拾好就出发前往山东。毕竟是惊动了圣上的大事，耽误不得，早点查清楚也算是不负陛下所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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