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衙内枯燥的处理了几天公务，这天王烈刚刚下衙回府，便听下人汇报说有一金毛蛮夷前来求见。
“来了。”
这金毛蛮夷，没有意外的话就是王烈此前写信给王子腾让他帮忙找来的东印度公司的人。
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塞进袖兜，王烈到了中堂，还没等坐下，早就等在这里的金发男子向王烈弯腰行礼。
“尊敬的知府，东印度公司卡尔向您问好。”
“坐下说话吧。在家中，没有这么多礼数。”王烈摆摆手，等到卡尔坐下，直接问道：“不知卡尔你们所在的东印度公司是隶属于不列颠还是荷兰？”
卡尔一愣，似是没想到王烈居然还对东印度公司有所了解。
“自然是伟大的不列颠，知府先生。”
“英国佬啊......”王烈心里有些高兴。不列颠的东印度公司是有着官方背景的，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有着较大的差别。
这年头，不列颠已经彻底确立了自己的海上霸权，实力更强；相对应的，背靠不列颠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当然就更加有钱。
心里的活动并没有影响王烈的表情，微抬下巴，打量着卡尔。
下意识的，坐在王烈对面的卡尔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种眼神，他曾经见到过很多次。每次当公司里那个贪婪的总督看到那些被视为肥羊的当地土着时，与眼前的王烈几乎如出一辙。
“知府先生，不知您联系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情呢？”
被王烈看的有些发毛，卡尔连忙将话题扯到正事上。
“这个啊。本官这里有样东西，觉得你们公司可能会有兴趣。所以就找你前来看一看。”王烈说着，从袖兜里掏出来个巴掌大小的镜子。
“镜子？知府先生可能不知，此物早已经被发明了出来，如今也算是普遍......”
“本官自然知晓。不过你莫非是以为本官手里这面镜子是从那些贪婪的威尼斯人手中得到的？”
卡尔脸色猛地一怔，随后笑开了花：“知府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如今的镜子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制作工艺被牢牢的把控在威尼斯人的手中。威尼斯人也是凭借着镜子这种东西在欧洲大捞特捞敛了不少财。
王烈话里的意思，无非便是除了威尼斯人外，他也能做出来镜子。若是真的，那无疑是一个大不列颠打破威尼斯人的垄断，赚取大量财富的机会！
“关于威尼斯人制造镜子的方法，本官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玻璃的背后紧紧贴上一层锡箔，然后再倒上水银，让两者反应后的物质贴在玻璃上，镜子就制作完成了。”
“若不信，你自可以回去实验，制作出来一面镜子以后确定本官说的是真的，再回来继续详谈。”
这样开诚布公的谈法顿时给卡尔整不会了。
在欧洲，谁都知道威尼斯人对于他们的镜子技术极其看重，整个工厂都在海岛上，且严格保密。整个欧洲想了不知道多少年都一直没能得到。
如今却就这么被相隔万里的东方大国一个知府给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知府先生，您就这么将镜子制作的过程说了出来，就不怕小人回去以后真的做出来样品以后就不回来了？”
“呵”听得卡尔这番话，王烈嗤笑一声，带着些许傲慢说道：“怎么？莫非这群蠢笨的威尼斯人还以为他们的技术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成？”
翘着二郎腿，王烈斜楞着眼看着卡尔，只差把嚣张两个字刻在脸上。
“用汞这种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做成的镜子，也就那群愚蠢、落后的野蛮人才能觉得是个什么宝贝。”
“本官制作镜子，用的是银、铝两物。不但对人体一点伤害没有，而且这银镜和铝镜还能分别供应上层贵族和下层民众，形成很好的市场分级。你要是得了这比垃圾强不到哪去的锡汞镜子的制作方法就视若珍宝，呵。”
“那是，那是。”卡尔怎能听不出来前边王烈骂的愚蠢、落后的野蛮人也包括了他？心里有气，却压根就没有发泄出来的意思。
无他，还是因为利益。此前王烈话里所说的银镜、铝镜引起了卡尔极大的兴趣。
“看你也算是个诚心的，本官指点指点你。如果你能从本官这里买到镜子，回去向你们的大不列颠女王献上镜子，并证明汞对人体有着极大的危害，不消多久，就能让威尼斯人彻底滚出这个市场。今后垄断镜子市场的，就是你们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懂？”
“知府先生，那这汞对人体的危害，该如何证明？”
“唉。”叹了口气，王烈似乎是在为还要解释这种低等问题而感到有些无奈。
“还请先生教我！”卡尔起身对王烈再次弯腰行礼。不过这次行礼时却是掏出来了几张银票顺势送到了桌子上。
王烈打眼一瞧，加起来三百多两银子，也不算少了。
“这个简单。造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房子一面墙壁开出来足够大的窗户装上玻璃观察里面。然后把一个或者多个犯了罪的贱民关进去，在里面放上一桶液态水银，等到水银开始蒸发，看那些贱民的反应就知道了。”
单论方法而言，王烈所说的活体实验是极其不人道的。但受苦受难的又不是大梁百姓，而是远在西方蛮夷中的罪犯，那他们受苦和王烈有什么关系？
“多谢先生赐教！不过先生，还有一事请您指教。”
“快说。”看王烈不耐烦，卡尔又掏出了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才继续问道：“若那些威尼斯人听闻是用银、铝制造镜子后，死不承认他们用了汞该如何？”
“你啊。朽木不可雕！”
“本官既然敢让你这么说，难道就会怕那群拿着毒药当个宝的愚蠢蛮子破解制作方法？给那群没脑子的狗东西一百年都造不出来银镜、铝镜！”
又被王烈指桑骂槐的卡尔只能陪着笑脸，尽力安抚着王烈，问出了王烈想要让他问的话
“那不知知府先生肯这样慷慨的帮助我们，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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