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安岳城和乐至城中间的一条山道一侧，三个人悄悄地顺着林子摸了上来潜伏着观察官道上面的动静。
这正是纪三他们小队中冯余和他的那个本家大爷以及纪三本人。
几天前当他们当他们做出了要潜入安岳城与乐至城之间探听敌情的决定以后，还真让的摸到了三条比较适合用来运送兵力的道路。由于人手原因，十人小队分散开分别蹲守。
“沙沙”
蹲伏了不知道多久，周围传来了踩草声。冯余一喜，以为是时间到了唯一留在外面看时间的同袍来了，当即就想要站起。
不料却被旁边的纪三一把摁下。
“？”有些疑惑的栓头顺着纪三的目光看去，冷汗“刷”地从冯余额头上冒出。
来人共有三，身上穿着大梁军服，但模样却是极其陌生。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叛军的人！
这种地方，能够碰到的叛军有且只有一种：被大部队放出来侦查的斥候！
“真蹲到了！”短暂的后怕后，冯余心中甚喜。能够获取到对面开始往安岳城增兵的消息，那就不亏！
至于是否怕会被发现？
这就要感谢知府提出的草衣的概念。现在三人身上披着的草衣足以让他们与环境融为一体。只有这些人走到脸上踩下去才会从脚感上察觉到不对劲。
再者说，这几个叛军明显因为还在自家势力管制范围内，压根就是来应付差事的，低声聊着天就从三人身边走过。
“队长，咱们撤？”
冯余低声问道。
“不。等一等！都等到叛军来人了，不看看对面来了多少人就回去？”
“也是。”
冯余点点头，轻轻挪动着又回了位置上盯着官道。
“我靠！”
这次算着时间，等了两刻钟，人影没看到，纪三的一声国骂倒是进了他的耳朵。
“这也没来人啊？”
冯余微微一抬脖子，但官道那头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余光里好像是看到了些什么。
“不......不会吧？”瞪圆了双眼的冯余难以置信的看着从下面官道上走过的叛军士兵。这一刻，他宁愿相信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找对方向也不愿意相信这些叛军居然是从安岳城前往乐至城！
而且叛军的调兵还不是什么小动作。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叛军消失在官道另一头，纪三吐出一口气。
“我数着叛军应当是走过去了两万来人，你们呢？”
“差不多。大抵就是在两万这个数字上下，超不过两三千人的误差去。”
冯余的大伯从声音上倒是听着还算稳。不过颤抖的双手却是将他出卖得一干二净。
“赶紧回去！这里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知府！”
一听没有数错，纪三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逗留，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大足城。
......
“什么？纪三，你们跟我走！”
大足城内，当王烈收到了纪三的当面汇报后，带着三人直接夺门而出一路冲进了马千乘和秦良玉那里。
“马将军！秦将军！我这里有紧急军情！”
喊了一嗓子后，王烈直接把三人领到舆图前，让他们指出了见到叛军的那一条官道。
“两位将军，烈手下的这三人刚刚在这里看到了大约有两万人左右的叛军已经动身前往乐至城。如此反常的举动，肯定是叛军又有了什么打算。最近可有叛军后方吃紧的消息？”
“并没有。”
马千乘当然也知晓叛军这一次的动作极其不寻常，在否定了叛军后方动荡调用这些人回去镇压的这种可能后，皱着眉头在舆图前思索着。
“你有什么话想说？”
旁边的王烈看着纪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低声问道。
“知府您看，叛军城里本来不就只有两万人出头，现在调走了这么多人，安岳城肯定防备空虚，不知能否主动出击，先下一城再说？”
“不妥。安岳城毕竟是靠着岳阳溪北岸所建。如果要去攻打，就必须绕过岳阳溪从北、东、西三方攻城。到时位于更北方的乐至城就可以从容地自后夹击。”
攻打安岳城的想法王烈不是没有过。但仅仅看着舆图就知道此举极其不智。
安岳城的地形，就已经注定了除非是从北方攻打，否则像大足这样位于安岳城南方的，想要自南向北攻城简直就是在引诱背后乐至城的敌军偷屁股。
“知府，现在冬天不是才刚过去没多久吗？岳阳溪的冰应当还没完全化开，直接从冰面上行军，速战速决如何？”
“......”
“此言差矣。四川一带不比北方冷的时候那么长。现在都已经入春，岳阳溪上的冰想来已经化的差不多。根本不足以将攻城器械运到城下。”
被纪三整无语的王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旁边将话全都听了去的秦良玉向他科普道。
“啊？这样啊......”
意识到闹了个笑话的纪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不结冰？不结冰！”
反倒是王烈，听了秦良玉的话后脑子转得飞快，眼睛盯着舆图不断在上面看着，蓦地一巴掌拍在重庆府南方还未陷落的泸州上。
“两位将军！你们说叛军有没有可能是在乐至集结后，经乐至城外的河流往西抵达简阳后再经雒水一路往下直插泸州？！”
本来王烈还是没想到这一点，但刚才秦良玉一句春天到了河流开始解冻让他茅塞顿开。
原本就一直在琢磨舆图的马千乘顿时将目光由潼川、重庆两府之地转移到旁边的成都府上后，拍掌附和道：“对！一定是这样！”
“奶奶的，这些狗东西是觉得再在这一带和我们继续磨蹭下去没有意义。即便后续援军到来可以让他们进攻大足一带也会是一场硬仗。”
“所以倒还不如趁着这时候偷袭泸州，拿下泸州以后从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对重庆府进行发难，进攻肯定能够更顺利一些！”
说实在的，为了能让王烈有表现机会，马千乘一直忍到现在也挺不容易。
作为四川土着，在刚刚看到舆图的时候马千乘就明白叛军的意图。不过他选择了等一等，若王烈真没想出来，再由他将此事点出来。
马千乘激动地吼完，冯余和他大伯两人相视一眼，脸上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
刚才什么偷袭泸州什么顺着雒水一路向南的东西他们俩文化水平有限压根就听不明白。
但只是看着马千乘这副模样，他们就知道，自己立功了，而且还是立的大功！！！
......
（pS：如果有人觉得写的地理相关的东西搞不太明白的话说一声，我等着把相关地区的地理图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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