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幽自然注意到了墨无尘的动作，她的目光缓缓移向那道被打飞的红色身影。
“你们没有被幻境所控制？”
那道红色身影迅速消失，周围的环境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位穿着素衣的女人走了出来，面容与先前的那位红嫁衣女人一般无二。
凤惊幽的视线从那个女人身上掠过，缓缓开口道：“被控制了一半。”
素衣女人眸色一暗，看向凤惊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意味。
“你们知道这是幻境。”
“嗯。”
凤惊幽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你们不怕我？”
那位素衣女人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凤惊幽身上的气质，让她甚是喜欢。
凤惊幽摇摇头：“亡灵不可怕，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凤惊幽知道，她与墨无尘方才看到的，是这个女人凄惨的前世。
其实她很能感同身受，她的前世也并不好过，只不过上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而面前这女人，却没有她这么幸运。
听到凤惊幽的话，那个女人明显一愣：“你能看出我是亡灵？”
来这儿的人数不胜数，但很少有人能过了她这一关，在凤惊幽之前，也只有一位男人成功闯过了她这一关。
从来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亡灵，凤惊幽是第一个。
“你身上有很重的死亡之气。”
只一眼，凤惊幽便将她看穿。
不过说起死亡之气，这女人身上的还不够墨无尘的十分之一，而且墨无尘身上的死亡之气比她更为纯粹。
此话一出，那位素衣女人表情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惊幽。
“既然你看出来了——”
“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那位素衣女人手中迅速聚集起一团黑色的雾气，来不及多想，凤惊幽直接挥出一道力量，将墨无尘强行禁锢了起来。
死亡之气太重，墨无尘绝对不能出手。
“夙夜，凤舞！”
凤惊幽一边躲闪着，一边叫出了夙夜与凤舞：“拦着墨无尘，不要让他动用力量。”
夙夜与凤舞得令，迅速跑到了墨无尘身旁，拼尽全力控制着墨无尘。
“幽儿！”
墨无尘被夙夜与凤舞拦了下来，而凤惊幽早已将自己与那位素衣女人的战场拉到了别处。
“你对他倒是用情至深。”
那女人嘲讽了一句：“呵，可惜，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吾之名，亡灵，聚！”
话落，四面八方的黑雾朝着她涌来，不过片刻，一团巨大的黑色雾气便迅速将凤惊幽吞没。
凤惊幽发动着全身力量抵抗着。
可这源源不断的黑雾狂妄地吸收着她体内的力量，像是用小刀一点点划开她的皮肤，吸食她的骨血。
凤惊幽浑身上下只感觉到一个字——痛。
“哈哈哈哈，你受不了的，放弃抵抗吧。”
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凤惊幽耳畔响起，可凤惊幽却直接忽视了她的话。
她开始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吞噬着这些亡灵的死亡之气，虽然速度缓慢，但凤惊幽一点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外面的女人眸色一变。
果真吗，她没看错，这个漂亮女人绝非普通人。
“亡灵，召！”
她双手结印，在空中快速划下一个复杂晦涩的图案。
凤惊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亡灵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凤惊幽涌来，先是完全没有形体的黑雾，而后慢慢出现了与那女人一样，有形体的亡灵。
显然，这些亡灵要厉害得多。
凤惊幽眸光一亮：“加速。”
下一瞬。
凤惊幽靠着自己极快的速度冲出了黑雾，同时她也遭受到了黑雾的侵袭。
瓷白色的皮肤被黑雾刺出了一道又一道明显的红色伤口，嘴角的血迹显示着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她单手缓缓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漫不经心地敛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情。
“召唤亡灵？”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凤惊幽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强制脱离黑雾，甚至准确地说出了她使用的术法。
换句话说，她没想到凤惊幽会以受伤为代价，强行冲出来。
“你很聪明。”
那女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凤惊幽的夸赞。
凤惊幽嘴角半勾，双手迅速结印，像这个女人方才一般，迅速画下一个复杂晦涩的图案，同时用灵力将自己体内侵入的死亡之气强行逼了出来。
她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死亡之气与图案汇合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显现，远比那个素衣女人先前召唤出来的光芒要明亮。
“你居然学会了。”
那位素衣女子表情中带着无尽的诧异。
这么复杂的召唤术，她学了好多年才勉强入门，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只看了一遍，就能如此熟练地掌握。
霎时间，无数的亡灵朝着对面的女人涌去。
“你赢了。”
那位素衣女人大手一挥，这些亡灵便全都消失不见。
她在这儿待了几百年年，这些亡灵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我很欣赏你。”
她看着凤惊幽，语气中早已没了先前的冷漠与敌意。
“你学得很快，但召灵术远不止这么浅薄。”
“你比我更适合学召灵术，我想我应该传给你。”
她垂下头来，神色有些暗淡。
“放下心结，有些人不值得你留恋。”
“在人族苦苦徘徊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不想忘记罢了。”
凤惊幽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心中所想。
只能说，她是一个痴情人。
但痴情用错了人。
对面的女人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凤惊幽。
“我恨，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我不相信男人，所以我要让来到这儿的每一个女人都体验爱情的恶心，让每一位男人都爱而不得。”
凤惊幽平静地看着她：“那你呢？”
“你真的放下了吗？”
“你心中到底是执念还是恨？”
凤惊幽一个又一个问题，直击对面女人的心脏。
“对，是执念，我觉得男人都该死。”
“直到今日，我看到了你心上人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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