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提出来自己的意见之后，笑眯眯地看着刘非凡道：“非凡兄弟，这都要看你的了。”
刘非凡装作吃惊地样子道：“看我的？周总搞错了吧？”
“没错。就是看你的。”周斌的笑容慢慢褪去，“大家只要团结一心，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我家老爷子在我来之前交代过了，希望有机会能见见你。”
“见见我？”刘非凡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周书记想见我呀？太荣幸了。”
周斌抛出来这么一个诱饵，刘非凡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现在，想巴结上周一顺的人不在少数。多少人挖空心思，都想得到周一顺的垂青。毕竟，来日周书记的前程，将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峰。
搭上他父亲这条船，人生会少走许多弯路。
周斌的话要换在给别人听见，还不感激得顶礼膜拜。但刘非凡只是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态，并没有感激涕零。
“老爷子对非凡兄弟的表现很有兴趣。”周斌进一步抛出诱饵说道：“我这次见他老人家，老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带句话给你，好好干！”
“谢谢首长关心。”刘非凡嘿嘿地笑了，“我一定不让首长失望。”
周斌满意地颔首，话题再次转到许毅身上来了。
“这个许毅，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周斌缓缓说道：“做人比较实在，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他这次牵涉进去的案件，其实与他没太多关系。他是商人，商人逐利嘛。所以，有些事，得过且过最好。”
刘非凡摇着头道：“他触犯了红线，可能不好办。”
“好不好办，都是你一句话嘛。”周斌又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香河调查中心，你可是核心。核心决定了的事，还会有人质疑？我看啊，就罚他一笔钱算了。”
刘非凡试探地问他，“罚多少合适？”
周斌笑笑道：“这就得看兄弟你的胃口了。”
周斌主动提出以罚代法，这要换在别人，确实是一个可进可退的好借口。他并没有要求许毅全身而退，而是提出让许毅付出一定的代价。这已经是退了一大步了。
“罚多少合适呢？”刘非凡自言自语道：“一个亿？两个亿，或者五个亿，十个亿？”
他的自言自语，让周斌似乎紧张了起来，他打断刘非凡的话说道：“兄弟，你的胃口也别太大。你这是一口要吃成一个胖子啊。”
刘非凡笑嘻嘻道：“既然要罚，就一定要罚痛他。而且我听说，许毅在师院这一个项目上，就足足赚了两个多亿。让他全部吐出来，再从他腰包里掏一把出来，他才会觉得痛啊。”
周斌苦笑道：“这也太痛了。简直是要他的命。”
刘非凡摇着头道：“周总，你怎么知道会要他的命？人家许毅的财富，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哦。”
刘非凡没有拒绝以罚来了结许毅的案子，这让周斌看到了希望之光。只要刘非凡不否定，就有谈的余地。
“罚再多，你我都得不到一分钱好处。”周斌干脆撕开面纱，赤裸裸说道：“我倒觉得，适可而止就行了。今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留一丝余地，都有好处。”
刘非凡正色道：“周总，你的意见我不赞同。罚款多少，都是国家财政的收入。你我都是人民，怎么会没有一分钱好处呢？”
周斌态度一下变得冰冷起来，“哪你说吧，罚个什么数字？”
刘非凡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道：“这个数吧。”
“一个亿？”
刘非凡摇头道：“不，一百亿。”
周斌一愣，随即讪讪笑道：“你是在开玩笑吧？他有这么多钱罚？”
“他要拿不出这笔钱，就安心等待法律的制裁吧。”刘非凡一本正经地说道：“周总，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
周斌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声音也跟着打了许多，“刘非凡，你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你不如明说，这事没得谈。”
“我没说不可谈。”
“可你这是谈的态度吗？你要罚他一百亿，你吃得下？”
“国家吃得下。”
谈话瞬间便陷入了僵局。
莫书记赶紧打圆场说道：“你们不要急，慢慢聊。总会聊出来一个结果的嘛。这个姓许的事，我们香河市委是无权过问的，所以啊，我拿不出意见。”
莫书记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自己从里面摘干净出来了。这样，既不得罪周斌，又给了刘非凡余地。
“总而言之，你不能一口价。得商量。关键，还得看许毅的实力。”周斌语气放缓了，声音跟着低了下去，“我会尽量劝说许毅的。谁让他触犯国法嘛。咎由自取他。”
刘非凡笑笑，没有做声。
周斌紧接着说道：“我们来聊第二个问题吧。关于燕北生物入股古汉集团的事。如果此事能促成，对中原和燕北，都是一个天大的利好啊。”
刘非凡含笑问道：“怎么个利好法？我想听听周总的意见。”
周斌道：“燕北生物是燕北最大的制药企业，也是燕北的明星企业之一。老爷子自从去了燕北后，前后三次视察了该企业，对该企业的发展，寄予了厚望啊。这次老爷子听说古汉集团重组后，非常有兴趣。他希望这两家企业能够强强联合，打造国内最大的药企。”
莫书记点头道：“这事值得商榷。现在啊，企业确实需要强强联手。”
周斌道：“老爷子的意见，燕北生物入股古汉集团后，燕北省将会给予企业最优惠的政策。”
刘非凡突然抛出来一句话说道：“能不能联手，可不是我们可以说了算了。我听说，燕北生物现在也是民营资本，古汉集团现在也是民营资本。他们民营资本互相合作的事，我们作为政府层面，还是少干预为好。”
刘非凡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了周斌，他对燕北生物的情况还是掌握的。
燕北生物确实如刘非凡所言，是一家民营企业。
而且，这些年来，燕北生物的名声不太好。
它唯一的法宝，就是燕北生物早在五年前就上市了。是一家名正言顺的上市企业。
刘非凡还知道，周斌就是这家企业最大的股东之一。
燕北生物这几年连续亏损。上市报表数据已经非常难看。证监会已经给它下达了通知，要求限期整改。如果在整改期间不能恢复到正常经营，证监会将会对其作出停牌的处理。
停牌的后果，就是公司重组。如果重组失败，公司就将宣告破产，从而退市。
一旦走到这个地步，所有投资者将血本无归。作为大股东之一的周斌，势必深受其害。
“我可是为两家企业好，也是为两地经济发展贡献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不管怎么说，我和我家老爷子，对中原省还是充满感情的啊。”
刘非凡似笑非笑道：“现在两家企业都没人在，我们谈让两家企业联手合作，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我看，这件事，还得取决两家企业的意见。”
周斌淡淡说道：“我可以代表燕北生物。”
刘非凡看一眼莫书记，苦笑着道：“我觉得，我和莫书记都不能代表古汉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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