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搁以前，看在他是侯府二少爷的份上，还真是无人敢动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顾锦言在西苑的话语权，仅次于赵翊。
而且平日里少夫人对大家很不错，这会儿主子都发话，正是表功的时候。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把赵端钳制住，按倒在地。
手上用着劲儿，嘴里也没闲着，“二少爷，对不住了，你先委屈一会儿。”
“他妈的，你们都疯了吧！睁开狗眼看看，我是永安侯府二少爷。”
下人们忙打着哈哈，“是，知道您是二少爷，我们才动手的。”
这一句话好悬没把顾锦言逗笑了，看来自己的银子真没白花，这群人有事真上啊！
升子颠颠的上前，“少夫人，刚才我看二少爷身边的小厮跑出去了，估摸着是给老夫人送信儿去了？”
他顿了一下，有些顾虑的说道：“您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毕竟赵端是老夫人的孙子，相较顾锦言来说，不论从情感和血缘上来看，他们的关系更亲更近。
现在少夫人把人给控制住了，别一会到了老太太面前再找后账。
顾锦言当然知道升子的担心，但也知道赵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无缘故的偏驳任何一方。
之前她还想着等明日再去找祖母禀明情况，这么看来有人去送信了，自己反倒省了这些个麻烦。
她对升子吩咐道：“我们去苍翠阁。“
然后又转头对赵乐悠说：“天色已晚，你先回屋休息吧！
按以前赵乐悠的性格，定会一口拒绝。
就冲刚才二叔对她的态度，她也得去太祖母面前告上一状。
但经过许多事儿后，她性子平稳了一些。
想着今日二叔已经够出糗的了，就多少再给他留一些面。
赵乐悠点头称是，临走之前还瞪了赵端一眼。
——
苍翠阁。
赵老太太今天的心思莫名有些乱，便去小佛堂里念经，想静静心。
这才刚念了一会经儿，便被二少爷的小厮扰了幽静。
“老夫人，求求您，去救救二少爷吧！他被大少夫人囚禁到西苑了。”
小厮很忠心，打小就跟在赵端身边。
眼见二少爷吃亏，这才使出吃奶劲儿，一股脑跑到了苍翠阁告状。
赵老太太并不慌张，手里捻着佛珠，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道：“是大少夫人去清苑捉的人吗？”
小厮心里一惊，这时候不是应该派人去西苑解救二少爷吗？怎么还问起了这个。
但他不敢隐瞒，摇了摇头，“不是！”
“那他怎么去的西苑。”
小厮转动眼珠几下，明显觉察出这个形势对自己不利。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了个话题，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老夫人，快去救救二少爷吧！去晚了估计就来不及了。”
这话说得，好像再晚一步，赵端就要命丧到顾锦言手里。
赵老太太并不急，目光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小厮哪敢说实话啊！跪在地上“这”了老半天。
门外的小丫鬟进来通传，“老夫人，少夫人带着二少爷到了。”
“让他们进来。”赵老太太发话。
在来的路上，被冷风一吹，赵端的酒就醒了九分，现在一见到祖母，酒气当场就全醒了。
他抢在顾锦言开口前，大声呼救，“祖母，快救救孙儿！”
此时他的双臂还被两名壮汉钳制着，再加上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直接把自己弄成了受害者人设。
赵老太太一立眉，“你们这么绑着二少爷，成何体统，快松开。”
下人们当即把手撤出。
赵端甩了几下发酸的胳膊，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他们几眼。
然后对赵老太太拱手道：“祖母，他们不尊敬孙儿，还望您处置了这群刁奴。”
“嗯！端儿说得在理！在永安侯府没有下人钳制主子的道理，那我就罚——”
两名壮汉小厮一听要罚他们，赶忙下跪，“老夫人开恩，实在是……”
他们是想把赵端在西苑里辱骂少夫人，胡闹的事全盘说出。
但刚起个头，就被少夫人拦下，并接过话茬儿。
这事是她主使的，要罚也不能让下人吃瓜落儿。
顾锦言上前一步，把两人挡在身后，福身一礼，“祖母，是我主使他们绑了二弟，要罚就罚我吧！”
赵老太太淡漠的说道：“下人有错该罚，你做为主子不顾及小叔面子，理应同等受罚。”
说完问赵端意见，“端儿，依你之见，该如何惩治呢？”
赵端原来还以为祖母知道缘由后，会偏向小庶女。
可现在竟然连原因都不问，上来就要直接处罚她。
并且还询问自己的意见，这样的好机会赵端怎会错过。
他并没深究这里面的原因，甚至还有些得意忘形。
赵端用手揉着腕子，双目微眩，射出一道寒光。
“两个刁奴以下犯上，打一百大板，驱逐出府。”
说完眼神中带着狠戾，横了一眼旁边的顾锦言，咬牙切齿一顿输出。
“至于这个小庶女，门第低贱。入府以来，非但不恭顺、尊孝长辈，还屡次挑起各种事端，陷婆婆于不义中。而且还依仗着世子夫人的身份，随意打骂晚辈、欺辱同辈，再加上成婚半年无所出，理应被我兄长所休弃。”
顾锦言听完，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他说的这人是我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吐槽陆氏。
坐在圈椅中的赵老太太也渐渐蹙起了眉心，上下打量起着赵端。
这是还酒还没醒，还是喝的是假酒，怎么思维都混乱了呢！
她待赵端全部说完后，才缓缓开口。
“端儿，我是真没想到你对锦言的成见会如此之深。她虽然也有过错，但毕竟还是你长嫂，当着长辈的面，你一口一个小庶女，是不是行为欠妥啊！也不顾祖制法理啊！”
闻言，赵端的心脏一沉，他光顾着心里爽快了，竟然忘记了措词。
他向上拱手，“孙儿失言，请祖母责罚。”
赵老太太双目一凛，声调拔高。
“你又何止是失言，简直是失态、失仪、失了体面。”
见祖母动怒，赵端一下子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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