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远笑了笑。
好友调侃他：“什么时候装起来深沉了？”
牧知远又是一笑，说了几个地方，末了才多嘴嘱咐：“还是收敛了好，小心染病。”
对方却问他：“要不要一起？”
牧知远听完摇头笑了笑，把手机放茶几上，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拿着咖啡勺慢慢搅拌。
等咖啡温度正好，他把咖啡勺放一边，端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下，往沙发上一靠，双腿搭在茶几角上，枕了手臂闭目养神。
*
凌晨三点多，程于婧还没睡，半瓶红酒下肚，她喝的醉醺醺的。
眼前恍惚不定，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拿出手机给牧知远打电话。
接通后，两人都没说话。
程于婧在电话这边沉默，牧知远在电话那边也沉默。
她仰面躺在沙发上，一滴眼泪却顺着鬓角滑下来。
“……对不起……要不要去看医生？”
那边语气淡漠，“抓都抓了，这个时候道歉有用？”
程于婧吸了吸鼻子，慢悠悠叹气。
有些话本来想一直藏在心里的，可是喝了酒有些忍不住。
望着刺目的吊灯，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娶我呢，只是你需要个牧太太，而我恰好合你的眼，你对我的身体又有些兴趣……”
“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牧太太，但我也是你妻子，你是不是也应该履行一下丈夫的义务，多关心我一些，哪怕是装，也要装的逼真一点儿……”
她放下面子说了这些，以为牧知远总要说些什么，没想到牧知远只是沉默。
程于婧抬手扶额，心中就像有把刀，在狠狠地拧她。
以往的清高不复存在，带着哭腔较真儿的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没有太多感情。
程于婧顿时冷静了。
酒劲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慢慢睁开眼。
在心里嘲笑自己。
语气瞬间恢复以往的平淡。
“对不起我喝醉了，说了胡话，让你见笑了……”
牧知远嗯了一声，“酒品不好就别喝那么多。”
程于婧用力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知道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无言。
以前他很会花言巧语，这一刻大概是程于婧在掏心掏肺，所以男人一反常态没有拿谎话骗她。
程于婧承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挂了。”
她就要挂断电话时，男人却冷不丁问了句：“你这两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程于婧想了想，“没什么事，就病了，一直在打点滴。”
牧知远愣了愣。
电话里安静了一秒。
“明天陪你去？”
“工作最重要。”
“明天倒也没什么要紧事。”
“……那谢谢。”
*
第二天一早程于婧酒醒，昨晚喝的很大，不过意识还不至于全无，望着一地狼藉，关于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想到自己喝醉酒，在牧知远那边刷存在感的行为，脸面有些无处安放。
抬起手臂，用力揉了揉眉。
她一夜宿醉，口干舌燥，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厨房冰箱走，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划入，程于婧才舒服了一些。
不过肺炎并不能喝酒，更不要说喝醉，随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胸口的闷胀感愈来愈清晰。
也难怪医生朋友说她免疫力差，作为成年人，都已经输了几天点滴，按理说应该已经没大碍，她至今痊愈不了。
正想着，外面响起门铃声。
程于婧往那边看一眼，把水瓶放厨房的琉璃台上，抬脚去开门。
她还以为是牧知远回来。
打开门一看，是前几天请假离开，今天回来复工的李阿姨。
李阿姨在这边做事已经有两年，李阿姨手艺好，不过却没有养肥程于婧，程于婧天生就属于不太容易吃胖的体质，李阿姨反而因为在这里伺候，程于婧是个有礼貌好相与的女主人，牧知远很少回来，也从不对家务之事对她挑三拣四，以至于她工作过于清闲，比来的时候生生发福十几斤。
李阿姨进门熟门熟路，开始挽袖子给程于婧准备早餐。
程于婧没什么胃口，酒虽然醒了，头还是晕的，昨夜打完电话人就躺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感觉全身无力，转身回卧室休息。
她从两年前就辞掉工作了。
是在牧知远的怂恿之下辞掉的。
那个时候程于婧的想法也简单，对牧知远也是百分百的信任和顺从。
某一次因为工作原因，程于婧与老板发生了一些争执，牧知远便对她说，那点儿微薄的薪资还不够打牙祭，她不想做就算了。
程于婧那个时候也正好心烦，于是就果断扔了一封辞职信，把老板炒了鱿鱼。
大概是这两年成熟了，想法不同，渐渐觉得，就算再微薄的收入，那也是收入，可能在牧知远眼中不算什么，但对于很多普通家庭，好歹能够分担养家糊口的压力。
太阳穴跳痛，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什么，忽然坐起来。
九点还要接程阳！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
已经八点半了，从这里到机场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时间显然有些迟。
赶紧掀被子下床，哪里还来得及洗漱，胡乱换上一件出门的衣服，取漱口水漱了漱口，仓促拿上车钥匙往外走。
路过厨房的时候，李阿姨准备好早餐正端着出来，看到她慌里慌张，对她说：“这是要出门？早餐准备好了。”
程于婧只丢下一句：“去接我弟弟，早餐不吃了。”
说罢闪身离去。
到机场的时候，程阳已经从接机口出来。
程阳在跟牧知远做事之前，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如今虽然说话做事稳妥成熟了很多，但以前的风流债不少，每次出入酒吧这等风月场所，还时不时招蜂引蝶，被年轻女孩子围绕。
他跟程于婧同父异母，是程于婧的母亲去世后，父亲续弦的妻子所生，容貌上有些相似，既然是招蜂引蝶之辈，那除了父亲的偏爱，有两个臭钱，还有一张有些资本的脸。
姐弟三个关系不错。
至少程于婧和程阳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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