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这大半辈子简直是太可悲了。
面对楚小翠的质控和泪水，所有人都不敢回应。
自责不知道有没有，多的都是心虚。
看到村里的人竟然会因为楚小翠的话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方白凤脸色一沉，顿时感觉到赤裸裸的背叛。
她生气的指着满脸泪水的楚小翠咒骂，
“你放你妈的屁，在这跟我唱什么苦情戏呢，能唬得住他们可唬不住我，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完一个又一个，一把年纪了都不……啊！”
此时的楚小翠可不是之前那个被人骂只会瑟缩着摇头的人，她上去就是一巴掌，将方白凤的话打断。
“你才是不要脸的贱货，以后我听到你骂我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要是村里还有人敢骂我让我听见，我也来打你，谁叫你贱！”
“好狠啊～”
不知是谁幽幽的说了一句，大概是下意识的开口，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其实声音小到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得到而已，可惜了，谁叫金莲就在旁边呢。
金莲抬手就往人堆里指去，“妈，姓张的死老头说你狠毒！”
“？……”张老头倒抽一口凉气，他没有，他说的狠，不是狠毒！
冤枉，天大的冤枉！
院子里啪一声响，楚小翠反手又给方白凤一个巴掌。
“楚小翠，你又打我？！”方白凤双手捂着两边脸，愤恨的将视线挪到人堆里，“姓张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无辜的张老头缩着脑袋不做声，无意出声，最后两边都得罪，简直要命。
“他故不故意的谁也不知道，但是你以后给我小心点，管好你自己还有其他人的嘴，不要以为我永远都那么的好欺负！”
楚小翠恶狠狠的警告完，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是吐了出来，她哼了一声走到金莲身旁，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和刚刚掩面哭泣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方白凤惊愕看着变化两人的楚小翠，又看看外头那群人。
竟然没有人帮自己说话，说好的几十年情谊呢，几天前他们还一块蹲在村中央的木凳子上嗑瓜子说别村的八卦来着，说好的同仇敌忾呢？一块蹲河边搓衣服的感情都忘了？
被人欺负又无力反击，现在连村里那群人都没一个帮她的。
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全是叛徒！
感觉被所有人背叛，又在最恨的人面前丢尽颜面，方白凤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
“你们……你们……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啊啊啊！我要死，我要去死，都是你们逼死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她大叫起来，撒泼打滚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又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往自家晒东西的小平台上跑。
“我踏马的死给你们看，我要死！我现在就去死！”
她红着眼走上楼梯，嘴里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愤怒至极。
众人看她这副失控的模样，都有些害怕，就连楚小翠也有些担心。
一码归一码，闹出人命大家都不想的，后果会很严重。
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金莲，金莲没反应，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
金莲瞟一眼方白凤家晒东西的小平台，村里单独盖的厨房一般也没那么高，起码比她家三层的小洋楼矮多了。
“老巫婆，那么矮的地方，能摔死你吗？你要是不死，我这棺材加送货费可大几千呢，浪费可耻呀，呵……”
金莲一只手抱着腰，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指向身后的那口大棺材。
她的心是真的疼啊，这地方远，山路十八弯的，棺材铺不包送货的，加了差不多一千块送货费呢。
要是没用上，她高低要哭两声。
“棺材？你咒我死？”
还呵她？……
嘲讽她？
方白凤刚走到半道上，脚步顿在半空中，她僵硬着脖子扭头去看金莲。
“你个狗娘养的玩意，我今天不死给你看我就跟你姓！”
方白凤愤怒转身，指着金莲大声的咆哮，接着就要跑进自家楼顶去跳楼。
本来她还不是那么想死的，不过是想闹得所有人都没法开心，可忽然被这么刺激一下，她彻底失去理智。
今天不跳一下楼，她就不姓方！
“你干嘛呀妈！不要乱来！”
就在方白凤一只脚迈进家门口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是方白凤其中一双儿女提前回到了，正巧撞上老母亲被逼跳楼的关口。
项洋和项棉两姐弟今天正好请到假，开着车就回来了。
方白凤查出乳腺癌也是他们带着在医院做检查的，也不算特别要命的问题，死是死不了的，但是要做手术，过段时间再去住院，切了有肿瘤的那一边乳房。
只是让他们预料不到的是，方白凤自己是一点也听不进医生说的话，感觉自己得了癌，那就是死路一条，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就赖上楚小翠。
老一辈的恩恩怨怨，那时候他们也都成年了，自然是一清二楚，对于楚小翠，姓项的几个人都有些怨怼。
在他们心里，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不管是谁的错，女的肯定有错，除了自己！
所以他们都讨厌楚小翠，对于自己老母亲纠缠上对方的事，全都选择了默认。
在知道姓楚这两母女把他们家搞得天翻地覆以后，他们可是气炸了，好不容易交接好手里的事才请了假匆匆忙赶回来，就遇上这一遭。
“妈，我和弟弟回来了，她们俩又怎么欺负你了？你别怕，有我们在呢！”
项洋拉住要死要活的方白凤，项棉则挡在她身前，仇视着自己家的敌人。
从前楚小翠和楚可都是软弱好欺负的性格，只有她妈欺负她们的份，就没吃过一次亏。
哪曾想现在倒过来了，她妈被逼的都要跳楼了。
还有院里的那口大棺材，一看就不是她妈会买的！
“楚可，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欺负老人家，你要不要脸？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以为你有点力气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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