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仿佛变成灰色的斐尔迪南蹲在能量井角落，眼巴巴看着齐言与伊芙利特聚在一起商讨让他社死的操作细节。
塞雷娅走过来，纵然看这个家伙算不上顺眼，但还是于心不忍道：
“伊芙利特这件事确实太胡闹了，事后我会找时间好好教育她的。”
“事后……”
斐尔迪南两眼无神。
塞雷娅，你变了！
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钻石脑袋去哪了？
为何现在你也成为一个隐藏的乐子人了？
但很快斐尔迪南就将自己即将社死这件事暂时撂下，仰着头近乎哀求道：
“塞雷娅，你是否能阻止齐言的行动？
他正在将莱茵生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莱茵生命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晶，我不能看着它就此结束。”
塞雷娅安抚道：“我不认为齐言会做这种事情。”
“塞雷娅女士说得没错。”
已经将能量井内部肃察任务安排下去的布莱克走过来：“齐言先生其实早已安排好莱茵生命的退路。
娜斯提现在是他指名的合作人，多萝西虽然正在被我们监控，但齐言要求不许对她追责，没人会因为一次没有什么伤亡的事件去得罪齐言。
至于小贾斯汀，那个家伙早在万国峰会期间就与罗德岛搭上关系。
更重要的是，齐言可是当着记者媒体的面，当众公布自己是莱茵生命的代理总辖。”
“原来……是这样……”斐尔迪南松了口气，但转眼又重新吸了回去，“他是代理总辖，那我呢？”
“好问题，但我不知道答案。”布莱克嘴角扬起。
斐尔迪南：“……”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斐尔迪南再次化为灰色。
布莱克嘴角笑意更加明显，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迫害斐尔迪南会令自己心情变得愉悦。
“长官，有结果了。”
副官突然快步走来。
“这么快？”
就连布莱克自己对这个结果都感到惊讶。
副官点点头，解释道：
“谁也没想到，我们这边内部肃察行动刚开始，莱茵生命的帕尔维斯就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通行证，一头撞到枪口上了。”
“啊这……”
布莱克优先看向身旁的塞雷娅，后者却看了眼齐言身旁的伊芙利特。
她接过话头，说道：“先带我过去见他一面吧。”
“好。”
布莱克挥手示意副官带路。
斐尔迪南也抱着远离齐言，珍爱节操的念头，起身默不作声跟上几人脚步。
……
……
赫默从莱茵生命楼内走出来，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空，圆框的眼镜下双眼透露出淡淡的迷茫。
她从自己老师的实验室逃出来后，顺着消息急匆匆赶到莱茵生命寻找齐言，可还是扑了个空。
赫默在总辖办公室找到了正在给小贾斯汀松绑的雅拉，这位如同莱茵生命大家长的成熟女性对她的到来没有太多意外，很直爽的告知了齐言已经去往能量井的消息。
但此刻相比起寻找齐言的急切，赫默脑海中回荡更多的，是关于雅拉与她说得那番话。
“帕尔维斯的实验许多人都知情，包括塞雷娅与克丽斯滕，而像帕尔维斯这样的科学家，在这片大地上并非特例。”
“科学的发展应当以人为本，但是任何实验，只要是需要落实在人体身上，都不能缺少受试者一环，否则只会伤害更多人。”
“赫默，你原本目的本来只是帮多萝西寻找丢失的神经递质，不是吗？”
“你现在已经找到了，那批神经递质就在帕尔维斯手中，如果是其他人，我想你早已拿着结果去找多萝西。”
“你现在正在进行的行动，不过是因为拥有神经递质的人是你的老师，只是因为帕尔维斯曾做过炎魔实验，你了解帕尔维斯，所以才被自己的善良驱使着继续前进。”
“可善良是这片大地最无用的品质，它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你要阻止的其实并不是你的老师，你要改变的也从来不是一次或者多次‘炎魔实验’。”
“齐言可以帮你这一次，以及下一次，甚至是下下次……但是无论如何，哪怕他公开宣布禁止类似的实验，也无法真的掐灭类似的实验继续发生。”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科学家其实都是求知欲的奴隶，哪怕明面上被禁止，在阳光无法照亮的角落，也会有老鼠滋生。”
“赫默，你必须清楚自己正走在一条通往何处的道路。”
赫默摘下眼镜，揉了揉被阳光晃到的眼睛。
冷静下来的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能量井寻找齐言。
如果她将自己的请求告知齐言，对方会怎么做？
联想到齐言护短的性格，赫默毫不怀疑齐言会让自己的老师面临何种劫难，可赫默从未想过真的伤害自己的老师。
赫默因为炎魔实验对帕尔维斯生出憎恨，却也从未忘记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帕尔维斯的教导。
“我究竟该怎么做？”赫默将眼镜重新戴上，“塞雷娅，伊芙利特，如果是你们又会怎么做？”
“赫默小姐，你在晒太阳吗？”
小贾斯汀的声音突然从赫默身后传来。
赫默惊讶的转过身：“小贾斯汀主任，你已经没事了？”
小贾斯汀爽朗的笑了笑，全然看不出刚刚还是一只大闸蟹造型的痕迹，已然恢复成往日里经典牛郎气质。
他走到赫默身旁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你这是？”赫默不明所以接过名片。
“就当是我为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买一张赎罪券吧。”
小贾斯汀整理着自己仍然有些褶皱的衣服，头也不抬道：“我这个人因为一些经历，很讨厌未来的不确定性。
与其被动等待未来找上门，我更倾向于自己找过去，主动将我想要的未来握在手中。
帮助帕尔维斯也好，帮助克丽斯滕也罢，甚至是加入莱茵生命，与各路商贾权贵交好，都只是我的手段，而不是我的目的。”
“我……我不太理解。”赫默摇头。
小贾斯汀抬起头，对赫默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
不过他还是先扭头确认一番四周没人偷听，才正式开口：
“雅拉姐年纪大了，就喜欢说那些令人耳朵都快生茧子的大道理，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帮你切实地化解心中纠结。
所谓堵不如疏，科学家的求知欲是无法用强硬手段掐灭的，但我们可以给他们规定一个在公序良俗标准内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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