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看见的那个奥托就是货真价实的奥托，只是他的身体中寄宿的意识却不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个奥托。”【纸昂羽】摇晃着茶杯，轻声的开口。
“啊？那家伙不会真的被另一个自己干掉了吧！？”识之律者差点一口牛奶喷了出来，满脸惊讶的看着【纸昂羽】。
“不是另一个自己，占据奥托那具身体的是来自前文明的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符华，你应该知道吧？”
“普罗米修斯？”符华一愣，眼中流露出了难以遮掩的惊讶，但随即，她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可能，普罗米修斯不会作出占据他人身体的行为，梅博士也不会给普罗米修斯这种权限。”
“普罗米修斯当然不会有这种权限。”【纸昂羽】笑着，好像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是那是梅博士所掌控的普罗米修斯，而这个普罗米修斯的全称……
“是：对崩坏遗留驱逐人工智能，是【领域计划】的执行者。”
“领域计划？”两人听的是一脸懵逼，她们觉得这种时候坐在这里的不应该是她们，而是逆熵的那两位博士。
“领域计划，又称约束72魔神柱计划，顾名思义，这是基于约束权能执行的一种计划。”【纸昂羽】慢慢的给符华和识之律者解释着。
“在地球上建立起72根具有约束权能的擎天巨柱，这些约束巨柱会在开启后逐步将地球上的所有崩坏能排斥到外太空轨道上，在那之后，地球上诞生的每一缕崩坏能都会被排斥出地球，没有了崩坏能的支持，死士，崩坏兽乃至律者都没有能力强行进入地球以及近地轨道，包括终焉。
“地球将会被这72根魔神柱打造成绝对的崩坏能禁区，虚数之树管辖不到这里，量子之海也侵蚀不到这里，本征世界将脱离虚数之树，化为一种奇特的存在……”
【纸昂羽】喝了口茶，然后缓缓的说到，“地球将‘跳出三界内，不在五行中’。”
“什么？！”识之律者这次是真的绷不住了，“你说的是真的？！一个侵蚀权柄就能赶走终焉，从此地球上再无崩坏？！”
“仅仅凭借一颗律者核心当然不够，没有任何一个律者能够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世界，而且权柄只有一份，它无法分割到72根魔神柱上。”
“对啊！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识之律者用力的点着头。
“但是……支配的权能可以。”【纸昂羽】给自己添了杯茶，又帮识之律者把牛奶倒满。
识之律者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嘴边。
“用支配的核心承载约束的权能，再以现有的所有神之键与律者核心作为联结驱动，那72根魔神柱并不是空口胡话。”
识之律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回到她身体里的核心与权能就在那里。
“也就是说……那个普罗米修斯……它还要取走所有的律者核心？”符华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不需要杀死，只要律者核心待在发动范围内就行，也就是这座城镇。”【纸昂羽】补充了一点，“虽然空间不大，但是一旦计划执行，也就意味着……律者从今往后只能生活在这座城镇中。”
【纸昂羽】看得出来，识之律者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唇抿了几下后，识之律者居然开始沉思了起来。
“以后永远只能待在这里吗……”识之律者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
只能待在一个地方，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换来的结果可是整个地球上再也没有崩坏的光临！就连那个终焉都能挡在近地轨道之外！
妥妥的一本万利！
但是符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听上去是个很好的计划……”符华看着【纸昂羽】，问出了自己的担忧，“按理来说，我们不会拒绝，但为什么你刚才却说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见证我们的抉择再决定你的选择？
“所以……对于这个计划，你有什么担忧吗？”
“我的担忧吗……”【纸昂羽】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倒不如说……是奥托的担忧吧。
“诚然，72根魔神柱通过足足近20颗律者核心相互反应爆发出来的力量可以抵挡住终焉，但是同样，他也挡住了人类向外探索的步伐。
“地球外永远有一个终焉在等候，任何离开地球近地轨道范围的人类造物都会被瞬间摧毁，探测器，宇宙飞船以及一些高轨道卫星，终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离开魔神柱保护范围的文明产物。
“人类的发展只能停留在地球上，资源，人口，文明的爆发最终会转变为人类内部的冲突，直到最后，地球上的物资能承载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少，人类失去了更多的发展空间……”
【纸昂羽】抬起头，第一次对着两人睁开了眼睛，温和的表情下，那双涉人的绯红色眼眸让人忍不住一阵发寒。
“这个计划杀死了人类的未来，‘世界’这个词将永远只能代指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即便是如此，你也愿意吗？”
“这……”
【纸昂羽】合上眼睛，轻轻地补充了最后一句，然后再无言语。
“已经依赖崩坏能几百年的人类失去了崩坏能后，地球上的不可循环能源已经不多了啊……”
【纸昂羽】的最后一句话猛地砸醒了两人，这一刻，两人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计划确实能驱赶走所有崩坏能，但是现在人类社会依赖的那么多能源大部分来自于崩坏能反应炉，失去了崩坏能后，那些不可再生的能源又支撑不了多久。
这样的人类社会就算没有了崩坏的威胁，又能坚持多久？
要不了多久，人类的基层社会就会开始倒退，最好的结果也是坚持在如今的地步，百年再不得一点点进步。
而且约束的力量是很广泛的，那些大功率的能量一旦出现同样会被约束禁止。
核聚变，人类最近的一条路也会就这么被封死。
“这……不就是相当于把死刑改判成无期了吗？”识之律者也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她咽着口水，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真的在思考是否要配合这个计划。
“所以，你们要配合吗？”【纸昂羽】笑着问两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识之律者立刻摇头，生怕慢了一秒【纸昂羽】就要去支持这个计划一样。
【纸昂羽】点着头，没再说什么，只有符华和识之律者忧心忡忡。
“我们……要怎么才能阻止这个计划？”
“阻止魔神柱是来不及的了，那位普罗米修斯这时候可能已经骇进了全球所有的人工智能中，逆熵的机甲，还有那些国家的自研戍卫机甲此时很可能已经在建造那72根魔神柱了。”
“啊？！”识之律者一愣，“可是我们今早才来到这里，我们没有听到任何相应的消息啊！”
“但是你们还是来了，它只是蛰伏，从你们被击落的那一刻开始，外界就已经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基建活动。”【纸昂羽】抬手，一幅画面投射在两人面前。
画面中正是一个施工现场，一个记者头戴安全帽，正在激动的解说着身后的工程进展。
而在那个记者的身后，无数大小不等的各式机械正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疯狂的搭建着一个大的离谱的建筑。
可就算看得出来那个建筑大的离谱，但是还是能看见那个建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
“根据专家估计，最多48小时！这个建筑就会竣工，并被使用！”画面中，记者激动的大喊着，他正在见证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
“48小时……”符华沉默了，时间居然已经如此短暂了吗？
“柯洛斯滕的外围布置有重兵，海姆达尔，赫拉克勒斯……所有的精英机甲全部都调动在了这附近，而距离最近的魔神塔离这里也有着上前公里。
“而且这一次，正在建造的魔神塔一共有108座，最终只有72座会投入使用，每一座魔神塔之间都至少相隔了上百公里，想要通过摧毁魔神塔来阻止计划，也就代表着你们必须在没有大规模武器杀伤权限的情况下，在48小时内摧毁至少37座魔神塔。”
“这根本不可能……”符华喃喃着，她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力终有尽时。
“那直接打败那个家伙呢？我们去干掉那个该死的人工智障！”识之律者做了一个恶狠狠抹脖子的动作。
“它的意识基于网络，除非有能力在瞬间关掉世界上的所有网络，否则你们连抓都抓不住它。”【纸昂羽】还是摇了摇头。
“啊！可恶！”识之律者猛地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一旁对着空气疯狂的打了一套拳。
“我们没办法了吗……”符华紧紧的盯着【纸昂羽】，她知道，【纸昂羽】一定有一个阻止的计划。
“我当然知道怎么阻止。”【纸昂羽】转头，看向布洛妮娅，“这场计划的发动除了它自己，还需要一颗核心来统筹所有核心的相互反应。
“也就是布洛妮娅她们这场试炼的最终奖品——虚空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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