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简短，却在刹那之间汇聚起汹涌的杀戮气息，夹杂着恶意与怨念，负面情绪翻腾着将东昀淹没。
黑色气旋在周身缭绕，杀戮之气逐渐有失控之兆！
南离面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她闪到东昀身边，却发现东昀双眼失神，似乎陷入了迷障。
“阳阳？阳……东昀！”
一声厉喝将东昀拉回现实，她看见熟悉的赤眸，才如释重负般开始喘息。
方才那是谁的声音？是什么东西的气息？那么清晰的窒息感，不可能是幻觉。
龙凌云死了，她也逃不掉了吗？
东昀趴在桌面，不敢想，也不敢告诉南离。
南离只当她是杀气失控，眼见东昀回神才在一旁坐下，恍然间发觉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你别着急，缓几天再去地狱杀戮场，慢点来，慢点。”
***
南音接管杀戮之都后，地狱杀戮场的规则被修正，东昀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没有再被针对。
之前那诡异的女声也没有再出现过，东昀顺利达成第一百场胜利。
算算时间，距离两人去岁进入杀戮之都约莫过去了十个月。而南离和东昀的魂力修为也在两个月前先后达到六十级，只是碍于身在杀戮之都，不方便立即凝聚魂环。
地狱路。
南音抱臂站在地狱路边缘，在她面前，两只长相奇特的蝙蝠畏畏缩缩飞在低空。
一只通体暗金色，长有三个脑袋，另一只浑身血红，长有六个脑袋。
六个？
南离往母亲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那只巨大的血红色蝙蝠身上似乎有三道新愈合的疤痕。她猜测：“这难道是，血红九头蝙蝠王？”
不，现在应该改名“血红六头蝙蝠王”。
“是。”南音招手让两人到她身边，“先前我取走了十首烈阳蛇的内丹，地狱路少了一道关卡。”
“正常情况下，罗顾和朱竹朗很难走出地狱路。但少了十首烈阳蛇的阻挠，地狱路对他们而言就容易得多。”这也是南音解决十首烈阳蛇后才让罗顾和朱竹朗进入杀戮之都的原因，多少有点开后门的意味在。
“现在唐晨甩手不干了，杀戮之都暂时由我接管，自然要把十首烈阳蛇的位置补上。那九头蝙蝠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当第二道关卡正合适。”
“为了防止它又使出什么寄生的招数，我便用修罗魔剑废去它三个脑袋。”
其实砍掉一个头就可以，但当初它操控杀戮之王针对南离，南音又岂会轻易放过它？
南音冷哼一声，嫌弃道：“顶那么多脑袋，该丑还是丑。”
“哈哈哈好有特点。”南离毫不掩饰对两只蝙蝠的嘲笑。
暗金三头蝙蝠王和“血红六头蝙蝠王”：你礼貌吗？
“滚。”南音一眼扫过去，两只蝙蝠丝毫不敢停留，先后坠入下方的岩浆。
南离贴在母亲大人身边，见状问：“怎么让这俩跑了，我们不打了？”
南音捏了捏女儿的脸，忍不住笑：“打什么打，我在这儿呢，它们敢动吗？”
说着，南音又拍拍东昀的肩膀，“阳阳，你们的修为应该达到六十级了，在这里凝聚完魂环再走。”
不出意外，第六魂环也是最后一枚可以自行凝聚的魂环。
观看过南离第一百场比赛的画面，南音自然知道女儿身上多了一块魂骨，也清楚那块魂骨原来的主人是谁。但南离不主动说，她也就没提。
有南音在，这里自然是安全的。
南离和东昀随意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凝聚魂环。
南音的目光在女儿身上长久停留，透过南离，她能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又能感受到崇阳的存在。
朱雀和金乌虽然和两族的武魂产生了一些差别，但大体上还是十分相似。
南音看着两个小崽子笑，仿佛一个是她，一个是挚友青梧。
“嗯？”南音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日里南离和东昀的气质天差地别，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两人都安静下来，南音发现她们的相貌竟然出奇的相似。甚至，相似度竟然比她们母女两人的相似度还高。
南音和南离作为母女，化形后长得像并不奇怪，但南离和东昀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而且两人是越长越像，她们血脉觉醒前的相似度还没有这么高。
最神奇的是，南音觉得东昀和自己并不像。
“我和青梧也不像啊，嘶，难道是崇阳和东晗长得像？”东晗是东昀的父亲。
南音反复打量两人，最终得出一个离题十万八千里的结论：“不愧是我和青梧的孩子，真会长。”
六个时辰后。
地狱路中突兀地出现一声凤鸣，金红色重明鸟守护着红衣少女。南离额头的重明帝王冕自行浮现，在她身后，隐隐有一个赤发重瞳、身姿颀长的男子虚影。
南音的目光几乎凝固在女儿身后，这是……崇阳？！
南离觉得自己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温暖舒适，整个人出奇的放松。
“阿离，阿离——”
南离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呼唤，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虚空之中。
无数细碎的光点围绕着她，不远处是或大或小的陨石和天体，继续朝远处延伸，目光所及是无限广袤的星河。
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声凤鸣，南离清楚，那是重明鸟的叫声，与凤鸣类似，却又更加高昂。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周围的光点开始汇聚，转眼之间，南离已经被上百只大小不一的重明鸟簇拥围绕！
上百只重明鸟中，不乏有翼展达到、甚至超过十米的庞然大物存在，但南离没有在这些大家伙身上感受到丝毫压迫感。
这些陌生的巨大魂兽带给她一种族人般的亲切与熟悉。
其中一只重明鸟来到南离正前方，点点头化作一个男子的模样。与此同时，接近三分之一的重明鸟都在啼鸣中先后化作人形。
他们挤占了距离南离最近的位置，还摆摆手，似乎是让那些巨鸟离远些。
南离面前的男子又唤了一声：“阿离。”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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