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你还不是仙。”
但还未等杨云回答，下一刻玄霄却自己摇头否认道：“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灵力虽然带有一丝不同凡响的气息，但其本质仍旧与我运用的真元力类似，并未完全脱胎换骨……”
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对交手之人的认可，也是对自己眼界的自信，而语气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嫉妒或是不满，只有对同道中人的尊重，以及一抹隐藏极深的，对自我未来成就的期待之感：“然而，你已经确确实实走在成仙的路上，只是时间的长短……现在的伱，已经可以称之为半仙了。”
“半仙这个词，说起来也太难听了。”杨云轻轻一笑，摇头否定了玄霄的说法，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对于“仙”的向往，仿佛这个境界对他来说只是唾手可得般：“我最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者，仅此而已。”
“呵，修真者……”
对于此番言论，玄霄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回应，而杨云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在真正成为仙人之前，自己确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者，一点毛病都没有。
——仙剑奇侠传世界对于“仙”的定义，和洪荒大陆的仙人极为不同。
杨云在慕容紫英身上感受到的真元力，以及为韩菱纱续命的过程中体会到的东西，使得他的视野被进一步拓宽，也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真体系有了更为清晰的理解。
固然，仙剑奇侠传世界的修真者们修炼出的同是真元力，他们经历筑基、金丹等传统的修为阶段，每一步都是对灵力运用和自我认知的深化。不过在金丹之后的境界，却并不存在明确的划分体系……而所谓的“仙”，也绝不是无限恐怖中，那与“圣”分庭抗礼的修真者集团强者代称。
在无限恐怖中，郑吒在使用自神鬼传奇中拿到的两本经书时，主神便有着提示具备“精神能量，魔力，念动力，真元力，仙灵力，神契力等能量方可正常使用”，而所谓的“仙灵力”虽从未真正体现，但既然在主神的描述中带了个“仙”字，怕是比之筑基期便可使用的真元力还要高上一级。
或许，仙灵力是真元力经历过某种蜕变后进化而成，是真正的仙人才可使用的高级能量，但不妨碍杨云对其有着自己的理解……在等待云天河返回琼华，经由望舒剑指引前往禁地的时间中，杨云便对自真正的地仙沐风手中得到的那株凤凰花，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灵力解析。
在杨云的抽丝剥茧中，沐风交给自己的凤凰花上灵力的性质与真元力极为类似，却在细微方向有所不同，仿佛融入了这个世界本身的一部分灵力，就像杨云平日里将真元力结合生命能量混合使用一般……而这股极为特殊的能量，似乎是仙剑奇侠传世界中的五灵之力，又似乎比那更高上半级。
而这，也是玄霄之前将杨云误认为“仙”的缘由。
“我玄霄不是刨根问底之人，既然你非妖类之属，亦非心术不正之辈，那便算了。”
伴随着玄霄的话语，他的战意也逐渐收敛，原本凛冽刺骨的寒气开始慢慢消退，仿佛连洞穴内的空气都跟着在场之人的心境变化，变得不复之前的恶劣。而杨云背后那庞大而神秘的建木虚影，它的枝叶轻轻摇曳着，亦如烟雾般逐渐散去，融入了四周的空间，无影无踪。
一时间，洞穴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当漫天的风雪消散之时，玄霄才看清了杨云的面容，接着就是猛地一愣，一句话语脱口而出：“等等，你竟如此年轻？”
脱口而出之后，玄霄似乎也自知此话过于突兀，连忙接上一句：“不，你修炼的是木系功法，体内生机勃勃，或是驻颜有术……”
“你莫非以为我是什么隐世的老怪物？”
虽然不知道玄霄为何如此在意自己年龄，但这话杨云可就不爱听了，当即反驳道：“我现在也还不到三十，好吧。”
进入主神空间之前，杨云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后又返回之前世界修行数次，虽说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但应该也还未到三十。
“尚未至而立之年？当真如此年轻！”
见杨云话语不似作伪，玄霄先是沉默数秒，感受到杨云身上那股精纯更胜自己的真元力后，随即狂笑不止，笑声中还带了一丝愤怒：“可笑，可笑……我玄霄身负极阳之体，先师太清真人收我入门，后遭逢变故，门内诸多藏书，却无一解决我阳炎入体之法，只得令我被冰封十九年时光！”
玄霄哈哈大笑，声动四野，却依旧掩饰不住话语中的那股苍凉之意。
——虽然没太听懂，但玄霄这是……破防了？
杨云挠挠脸，但想到玄霄年少得志，却因十九年前幻暝界一战运功过度，内息大乱，外加无望舒剑压制，竟然就此走火入魔，狂乱嗜血，心中似有所悟：“所以说，你是觉得自己找不到前路，白白耽搁了十九年？”
“不错！”
玄霄面上闪过一缕红光，很快又被寒霜压下，只是他浑然不觉，只咬牙切齿地道：“我玄霄入门以来进展飞速，同门师兄弟皆被我远远甩在身后，若不是遭逢变故，怎会十九年来进步只至于此？”
不过当玄霄望向杨云之时，声音又复低沉：“但，天下当真有如此才华横溢之人……我玄霄本以为十九年间破而后立，自创凝冰诀，融羲和阳炎与冰霜之力于一身，超脱琼华心法桎梏，却未曾想到你方才如此年龄便已修成半仙之躯……”
“行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如果你真觉得琼华藏书无法解决你身上问题的话……”
望着玄霄眉心处的炎阳纹路，杨云摸了摸下巴，计上心来：“想学吗？真正的修真大道？”
“我教你啊。”
下一刻，玄霄的狂笑之声，戛然而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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