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却反问道：“武卫司不就相当于中武王府吗？不还是没能达到你们说的统管效果？”
“呃，那是因为武卫司是八大家推出来的啊，不是傀儡也是半个傀儡吧？何况身在京都，必定会深受八大家的牵制……玄少，我可不是针对齐家哈！”
风筝差点说嗨了，赶紧声明立场。
齐玄却认真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我认为关键不是武卫司在哪，而在于威慑力不够吧？如果半神殿还存在的话，那武者界自然还能像以前那么稳固健康的发展。”
“真不明白，半神殿为什么不继承半神大人的意志，继续引领武者界发展！”
路途并不近，车子在飞驰。
齐天听着两人的讨论，思绪有些飘忽，不由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
半神殿的隐遁其实跟他有关，却也并非是因为他的缘故。
真要说起来，的确关系到了让大夏武者界的发展。
当年的半神之战震惊世人，可也是自从那一战之后，师父龙战野才意识到了两个最大的问题。
其一是武道上限的问题，其二便是武者界的发展方向。
简单点说，外面的武者界更像是野蛮疯长的状态，从而诞生了许多歪门邪道却也不乏令人忌惮的高手，充满威胁！
相比较之下，武者界因为是在龙战野手中成型，他也正是靠着半神殿来掌管武卫营，并用武卫营实现对整个武者界的引导。
可这就像是规规矩矩种出来的田地，庄稼看似生长得很板正，却缺乏真正旺盛的，也缺少了武者界骨子里需要的竞争！
齐天曾专门为这个问题请教过不少人，最后发现原因之一是因为，半神殿的存在给了许多人发展的路径，却也压制了很多天才！
因为从古至今，都有一个没人愿意承认残酷事实存在着，那就是真正能改变天下大势和格局的人大多是天才，而少有普通人。
普通人是车轮是铁轨，却从来不是动力也并非车头！
更残酷的是，天才，绝大多数都出自世家传承，土里刨食为一日三餐而困顿的环境里，是很难长出来天才，就算有也大多难逃被扼杀的命运。
偏偏，半神殿的存在是压制世家大族的，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天才的发展。
因为天才大多是被家族培养起来的，他们就注定背负着家族的期望，而家族的野心又显然跟半神殿的理想相冲突！
这些牵扯太深太广的东西，齐天肯定没办法一一说给齐玄和风筝听。
他耐心听完两人的观点，沉吟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半神殿已经不适合武者界了？起码不再适合像以前那样凌驾于武者界上方了？”
“怎么可能呢！”齐玄跟风筝都很惊讶这个说法，甚至因此有些激动。
“没有半神和半神殿，哪有如今的武者界啊？怎么可能不适应，天哥你太会开玩笑了！”
“是啊是啊！你看现在半神殿销声匿迹，武者界简直要乱成一锅粥了好嘛！”
齐天却摇头道：“那风筝你觉得，如今的黑市跟以前比起来，如何？”
“啊这……好像规整了很多？毕竟原来大家都没头苍蝇似的，现在一切都有个大方向了。”
风筝挠挠头：“其实还是乱糟糟的，毕竟没有谁是真正一家独大的！说起来，中介所功不可没啊！我去了才知道，加入她们是对的！”
“没错，这就是自由发展的好处！”齐天点头，“半神殿的销声匿迹，本质上大概也是为了让武者界自由发展一下吧！当然了，也不是完全放任不管。”
齐天说得莫名笃定，让齐玄忍不住想追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齐天却并不打算继续聊半神殿，而是好奇齐玄和风筝，想看到什么样的武者界！
被问起这个，齐玄来了精神，“我想看到的武者界，那肯定是朝气蓬勃百花齐放的，对外大家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对内彼此和睦各凭实力！”
“啊对对对，我以前也幻想过武者界是这样的！玄少，咱们可真是知己呀！”
风筝附和着，不确定是真心话还是在拍马屁。
齐天却听笑了，反问道：“那你们觉得，可能有这样的武者界吗？或者说，你们见过任何一个群体任何一个圈层是这样的吗？”
齐玄呆住了，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最后只能尴尬道：“我知道这有些太过理想了，都快赶得上书上的天下大同了，可是……难道真的不可能是这样吗？”
风筝却突然举手，骄傲开口道：“谁说不可能？我们追风堂其实就是这样的啊！”
“我们就是一家人，对外团结一心，对内也公平友爱，处得好着呢！”
齐天倒是不否认这个，点头道：“那你觉得，你能把追风堂扩大到互助会的规模，还让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这个……只怕不行！因为追风堂的人，都是我一个个挑选出来，又同甘共苦过的，感情深厚着呢！”
风筝摇头，“可如果林子大了那就啥鸟都有，再说了，外面的人本来就坏着呢！”
“没本事最安分，可一旦他们有机会也会胡乱，有能力的人，才不会管底层武者的死活，谁走到哪一步恐怕都这样。”
看来风筝刚才只是拍马屁，眼下被简单追问，就暴露真实想法了。
齐天笑了笑，转眼看向齐玄。
齐玄顿时明白过来，有些颓丧道：“我明白了，人心复杂，所以不可能实现我说的那样，对吧？”
“可是天哥，难道就没有法子，能让武者界尽量朝这个方向发展吗？”
“或许有吧，那可能需要咱们所有人去慢慢寻找，加油！”齐天微笑鼓励。
风筝却面色有些古怪的开口道：“玄少，真要是实现你希望的那样，那八大家得成什么样了？”
她说得比较含蓄，齐玄却也听明白了，抿嘴点头，“其实我也知道，以八大家为首的家族势力，给如今的武者界带来许多不好的影响！”
“可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八大家不给武者界带来好的影响，那么终有一天，他们要被武者界抛弃！”
“有机会的话，我愿意让齐家做个表率，改变世家模式的扩张，为整个武者界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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