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帖木黑石看清威胁到自己的气息来源时，不由得愣在当场。
薄薄的黑云掩映间，一个五官冷艳，身材火辣的女人悬空而立，气质超然。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一个施展出人灵形态，身为超凡一重，无量境的女人。
此时其人灵身形有近百米之巨。
人首鸟身，羽翼似火，凤尾如柳，浑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能量符纹。
不过让帖木黑石真正嗅到“危险气息”的源头自然不是超凡一重的女人本身，而是后者手中一具硕大无比，外形酷似章鱼的巨型能量炮。
那巨炮表面长满了密密麻麻，还在不停蠕动的“肉瘤”。
再细看之下，那些类似肉瘤状的恶心凸起竟是由一枚枚精美无比又浑然天成的肉质符纹所纠缠，组合而成。且目测肉瘤的个数至少在万枚以上，当中更有不下百枚的源符纹作为核心节点串联其间。
至于能量炮硕大的后端部分则是与人灵形态下的女超凡者完全融为了一体，难分彼此。其炮身上延伸出的肉质触手几乎覆盖住了女人的整条手臂以及小半个躯体。
当下一股股炙热的猩红能量正在炮口处吞吐，酝酿，好似地底熔岩即将喷涌而出。
“啧啧啧……居然是超神品灾级的咒器，并且还是以人体精血为能源驱动的生器！老头子我活了快两千岁，也是头一回见到呢。不过想要驱动这等级别的生器嘛，所耗费的生命能量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你我之间应该从未见过，更无仇怨，但却不惜动用此代价不菲的神品咒器…… 想来……应该不是冲着老头子我，而是冲着这小子来的吧。只是为了一个小小七阶的超能者，而不惜与我正面动手，值得吗？”
帖木黑石眉毛微挑，啰啰嗦嗦，饶有兴致地点评着对方手中的超稀有咒器，说话间更是不忘斜过头，瞄了一眼旁边悬浮半空，生死不知的木野。
表情玩味，似笑非笑。
闻言，冷艳女人也莞尔笑道：“还说我？你这位三重境的超凡者，眼下炽龙第一军中的最强战力不也为了这个小小的超能者，放着战场中枢指挥不顾，而亲自出手吗？”
“这么说，你还真是为了他来的。那你们之间认识喽？”帖木黑石试探道，如今他对于木野的一切都颇为好奇。
“算是吧。”女人不置可否的回答。
“据我所知，炼制‘神灾级’咒器的技艺失传已久，想来你手中这具器的炼制一定少不了羽人的帮助吧。”说话间，帖木黑石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巨炮身上的肉质符纹，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
“没错，羽族人手中正好掌握着一些旧日帝国留下的，用以‘质能转换’的源符纹，有了他们的帮助我才得以一举炼制成功。”女人坦然道，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既然你承认与羽人是朋友，那我们之间只能是……是敌非友喽。”帖木黑石不动声色地四下扫视了一番，果然在那些漆黑的云层中感应到不少生命气息。
由于羽人体内没有咒能，若是有意隐藏下也确实不易被察觉。
顿时小老头心中对木野这个七阶超能者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原本他不过是由于奇克之前的闲聊才留意到了木野，如今看来却愈发感觉此子背后不简单，内心忍不住思索道：[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羽人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战局之下还派人来强夺？以眼前女人的实力，再加上手中所持咒器必然是羽人中的绝对战斗主力，但却偏偏离开星龙堡垒来到这里抢人……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加不能放手，定要把此子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了。]
想罢，帖木黑石哈哈一笑，颇为自负道：“我承认你手中的生器有那么点意思，但仅凭你超凡一重境的实力就想要从我手中把人带走，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吧。”
“是不是自不量力，也只有试过后才能知道。”女人凤目一转开口道，随即其手中的巨型能量炮开始有了变化，那一根根肉质触手像是被电击一般膨胀蠕动，显得跃跃欲试。
“既然你想找死，那老头子我今日就让你知道，哪怕是同为超凡者，彼此之间的差距却也可以是天上地下之别。”帖木黑石说完，咒心内的能量随即狂涌，瞬间充斥于全身。
下一刻，直接开启了人灵形态的他，身形也同样暴涨到了百米之巨。
与此同时，一团巨大的黑色漩涡在其后背若隐若现，仿佛深渊巨口要将这方天地给扭曲，吞噬，令人不寒而栗。
“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既然你连神品灾级的生命咒器都拿了出来，老头子我就让你先出手一试吧。”
外形犹如人形巨鼠的帖木黑石展开双臂，整个人呈十字形，显得自信满满。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女人说完笑容一敛，接着毫不犹豫地五指一握，扣动了扳机。随即她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变作血红之色，好似浑身血液要透出躯体，喷射而出一般。
下一秒，那皮肤下充盈的鲜血又悉数注入炮身之中，紧跟着炙热的能量光柱如雷霆般从炮口激射而出，炙热的能量高温直接将周围弥漫的黑云全数蒸发。
这神品灾级咒器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虽说论声势比之战争机甲的超级大炮稍有逊色，但其散发的能量气息已无限接近。
见状，帖木黑石咒心一跳，当下也不敢托大，两只巨型兽爪一同击出，掌心处释放出恐怖的空间漩涡。
当光柱高速碰撞在漩涡上，立刻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无数能量火星在空间之力的扭曲下迸发，如同烟花炸开，将四周的黑暗照耀。
一炮过后，冷艳女人像被抽空了精血，整个人喘息不已，脸色煞白。显然正如帖木黑石所言，动用这样的咒器对使用者的负担巨大。
但她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再次扣动扳机。
随着又一发炙热的能量光柱射出，女人原本还算圆润的脸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圈。
这是生命能量透支严重，已然伤及到寿元的表现了。
不得不说，这神灾级生命咒器的能耗太过恐怖，每次发射所需吞噬的血肉精华都多得可怕。
想那战争机甲每开一炮的背后都有数千低阶超能者的海量精血为供给基础，而眼下女人就只一个人。
哪怕她是号称体内生命能量源源不绝的无量境超凡者，也难以承受连开两炮。
帖木黑石本想趁着开炮休整的间隙，偷偷朝女人身后预先埋下一团空间漩涡的。却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不惜拼着损及寿元也要再次开炮。
由于之前一炮的能量还未彻底转移，第二发又转瞬即至。两相叠加之后，即便强如帖木黑石在此澎湃的能量光柱下身形也不免晃动不止，于是乎他只得收敛心神，先将眼前的进攻统统化解了再说。
[真不愧是神品灾级的生命咒器，果然厉害。连开两炮，是在赌我老头子接不下来吗？……不过恐怕要让她失望了，想来两炮过后其体内的能量短时间里一定难以为继，等下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这次还能得到一具神品灾级的宝贝，还真是意外收获呢。]
想到此，帖木黑石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当即疯狂调动起冥冥中的空间之力打算尽快将面前的能量彻底转移。
很快，随着最后一丝能量火星消失在空间漩涡之中，那巨炮射出的光柱已然尽数被帖木黑石给挡了下来。
可是还不等他出手反击，却发现女人已然趁机逃走了，就连周围那些隐藏在黑云中，隐隐绰绰的零散气息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是羽人把她救走了吗？……还真是蚍蜉撼树，可笑至极呢。]
帖木黑石在心中冷嘲一声，并不打算追赶。虽说对方带着那具神品灾级的生命咒器逃掉了，但只要木野还在自己手中就行。
然而……
当帖木黑石退出人灵形态，转身打算将人收入空间琥珀中带走时却怔在了原地。
只因那空间漩涡旁空空如也，只有一截被空间之力扭曲到血肉模糊的断臂，孤零零地悬浮在附近。
帖木黑石瞳孔一缩，凌空将那截断臂摄入手中，端详起来。
只见那手臂的血肉密度奇高，远超人类，应该是某个实力强大羽人留下的残肢。再看手臂断口处呈旋涡状的撕裂型碎肉，显然是对方探入空间漩涡的范围掠人时被强行撕碎的。
一时间，帖木黑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知道，即便是超凡二重境的强者也断不可能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靠近空间漩涡将人带走。
就更遑论羽人了。
[只可能是同样掌握了空间之力的人才有可能做到……难不成羽人那边也有超凡三重境的强者坐镇？]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但帖木黑石很快又摇头否定。
因为当世那几个超凡三重、乃至四重境的强者，他无一例外都认识，而那几个老家伙绝不可能出现在此。
看着手中的断臂，小老头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气息由远及近，须臾间就到了近前。
来人头裹黑巾，身覆兽鳞，兽尾修长，四肢纤细，但各处关节却隆起如岩石。
正是二重超凡者，奇克。
“黑石大人，你怎么在这里。盖德和我可是到处在找你呢。”
奇克说着不等对方回答，又耸了耸鼻子，四下细嗅了起来道：“咦？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个超能小子的气息，而且还透着一股异常强大的能量余烬的味道。”
帖木黑石斜眼瞟了对方一眼：“你们巨灵门出身之人，鼻子都是这般灵敏吗？没错，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小子，我偶然看到他和耶律天南动手，就追了过来……那小子是有些与众不同，竟能在我的能量重压下逆势突破，成就了七阶超能。虽说其进化品阶还是太低了些，但他的心性手段却无疑是冠绝同辈的存在，不愧是传说中的‘渎神者’。”
“渎神者！你说那小子是渎神者！我竟然没有发现。不对吧，你不是说这世间的渎神者只有一位，就是那亿万尸族之祖，屠神吗？”奇克不可置信道。
“原本确实只有尸祖一人是预言中的渎神者，但如今嘛显然又多出了一位。而这究竟是好是坏，又意味着什么？我也还说不清楚……现在想来那小子隐藏气息的手法倒是颇为高明，连你的鼻子都瞒过了。事实上我若不是见他没有神徒异瞳却施展出了可以寄生操控的‘变化之力’，也不敢肯定……还有你小声点，没忘记我之前怎么跟你说得吧，有关‘神徒’的信息尽量别在外面提及。”帖木黑石说着四下打量了一遍，显得颇为谨慎，而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回想起木野施展的伪人灵形态来。
奇克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他人呢，被你拿住了吗？”
“逃走了。”帖木黑石没好气道。
“逃走了？黑石大人别开玩笑了。虽说我们超凡者受外界能量法则的排斥，无法施展全力，而且进化品阶越高排斥之力越大。但一个区区六、七阶的超能者……就算他是什么渎什么者，难道还能从你老手中给溜走了？我可不信。”奇克摇头道。
“你懂什么，当然不是他自个儿从我手里逃掉的，而是被人救走的。”
“谁？”
“一群羽人，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无量境超凡，估计应该与盖德一样，是新进于外界突破的。其所用的是火武门的生命咒能炮，我猜测那人很可能是火武门的当代执宰，苏辛夙。”帖木黑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火武归顺时起了不小的内乱，据说执宰苏辛夙被其手下几个门使偷袭重伤。这么说她不仅没死，还突破至了超凡一重？”
“应该错不了。”
“不过火武门的人什么时候和羽人混到一块去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世人只以为曾经七大门阀中天煞门与羽人交好，殊不知真正与羽族人关系不同寻常的是火武门。甚至有传闻火武门那些半生命咒器的炼制方式就是得之于星龙堡垒。你可以回想一下，那些羽人所使用的长弓是不是和火武的能量炮颇为相似。”帖木黑石不紧不慢道。
“原来如此，我也听说星龙堡垒里藏有不少旧日的科技。可是既然羽人掌握着如此强大的炼器工艺，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面对我们的进攻却只是一味地防御而不曾反击？”奇克挠了挠头。
“这点我也很纳闷。按说那些超大型战争机甲就是旧日科技帝国的遗留之物，而星龙堡垒作为旧日四大末日堡垒之一，当中就是藏有某些同样强大的旧日机械武器也一点不稀奇才对，但不知为何，羽人一方却始终没有动用，让人捉摸不透。”帖木黑石也面露困惑道。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一群羽人再加上个超凡一重境的苏辛夙也无法从你老手中把人给抢走吧。”奇克笑了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帖木黑石闻言不答，只是瞪了对方一眼，不愿过多解释。
奇克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撇了撇嘴，略带抱怨地岔开话题道：“眼下这外界突破至超凡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还真是可恶啊，想当年我们哪一个不是历经九死一生，再加上莫大的机缘巧合才得以成就超凡，如今这些家伙们相比起来可是轻松了不少呢。”
帖木黑石摆了摆手：“你不用心生不满，这都是大势所趋。那些被压抑了近千年的进化桎梏将会被彻底打破。就像是拥堵已久的大坝，一旦开闸，将形成无法阻挡之势。以后成就超凡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小老头顿了顿才又继续：“说起来自从总统府撤去了多年以来人为制造的雾霾后，这天地间的能量法则注定将慢慢回归‘正常’。眼下施加在我们超凡者身上的排斥之力不也减轻了许多不是。想来再过段时间，估计大家就不用常年待在虚拟空间了。”
“黑石大人，其实我这次和你一起离开须弥空间到总统府做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奇克扭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忽然表情异常严肃地说道。
“你是不是好奇，总统府为何要不惜代价夺走了星龙堡垒的源核碎片？”帖木黑石似乎看穿了同伴的心思，开门见山道。
“不错，因为你我心里都明白，无论是之前的灰白雾霾，还是这些黑云之所以被刻意制造出来，都是为了抑制暗大陆上的那些暗民们。现在雾霾已经消散，如果羽人手中的源核碎片再被拿走的话，那这笼罩四方的黑云也终将会渐渐散去，到那时困在暗大陆上的那些家伙们将变得更加恐怖。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可能会重蹈旧日审判的覆辙。之前那位大总统四处挑起战争，收回源核碎片时就在我们超凡者之间引起过不小的分歧，不少人担心现在所做之事是在自掘坟墓……黑石大人，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这么做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帖木黑石看了看一脸忧心忡忡的奇克，自顾自地叹了口气道：“如果说，我也未被告知这背后的原因，你信吗？”
“就连黑石大人你也未被告知吗？”奇克的表情有些吃惊，也有着证实了某种猜测的失望。
“那大人你为何会答应大总统缔世来此征讨星龙堡垒？……”
“我并非答应缔世，而是因为相信瀛川大人才会选择来此。”
“相信瀛川大人……”
“是的。瀛川大人可是继承了‘那个人’的意志，一生都致力于消灭暗大陆上的那些家伙。既然他也赞成总统府这么做，当中必然有其道理。再者嘛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老头子我寿元将尽，瀛川大人答应这次拿到羽人手中的源核碎片后助我冲破第四重的天壳，成就‘无限超凡’。”帖木黑石坦言道。
“那个人？你是指那位第一任大总统？”
“嗯，当初第一任大总统，也是世间第一位的超圣者死得实在太过蹊跷。而继承了其部分生命源质的瀛川大人一直视自己为对方的继任者，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瀛川大人日以继夜驻守黎明长城，被困在暗大陆上的那些家伙早就将昼大陆变作人间炼狱了，届时就连躲在须弥空间中的我们估计也无法安生……好了，你不是来找我回去的吗，那现在就走吧。”帖木黑石施施然道。
“确实需要黑石大人你回去主持大局呢，我来找你之前，执法队的人给我说，用以驱动战争机甲的生命能源不够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顶阶超能者，断不可能全拿去做燃料的，就是我们肯，下面的人也一定会反抗，最后必然是得不偿失。可是反观星龙堡垒拥有源核碎片供能，所筑防御牢不可破，再这么下去，我们大概率只能无功而返了。”动身前奇克又简要向帖木黑石汇报了如今的困局。
“这样啊……如此说来还是不得不动用这件东西了。”帖木黑石听罢随手拿出一物，悬浮于其掌心。
奇克定睛一看，但见是个拳头大小，精美异常的金黄圆轮。
其通体的符纹玄妙且繁复，犹如一只只蝌蚪般恣意游弋，散发出阵阵不可捉摸，独属于“命运”的强大能量。
“这是宽恕之环的核心部件，命环。总统缔世竟然舍得将这个宝贝给你。”奇克两眼放光道。
“你也是上千岁的人了，怎么说话还如此不谨慎。这上面有瀛川大人布下的能量禁制，不过是借给我用用而已。”
“既然有这等宝贝，那你不早拿出来。”
“要彻底驱动它需消耗瀛川大人的生命能量，所以缔世给我时刻意叮嘱过，说是能不动用就最好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但如今那些战争机甲已然能源供给不足，只能用命环偷取对方源核碎片的能量，转为我们所用，才有可能将星龙堡垒彻底抢夺过来。”帖木黑石看着手中的金轮，淡然道。
“把星龙堡垒抢过来？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羽人手中的源核碎片吗？如果连星龙堡垒也要带走，怕是会惹来羽人的拼死抵抗。虽说如今是敌我双方，但羽族人向来与世无争，这些年又一直遵守着和总统府的约定驻守万米高空，制造黑云。如果要对其灭族，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点。”奇克有些不忍道。
“很多时候要成大事，就必须做出取舍，哪怕是很艰难的取舍……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你没看到我一直在筹集谈判的‘筹码’吗？”
帖木黑石说着晃了晃腰间那些空间琥珀，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碰撞声。
“那我就放心了。”奇克心下一喜，当即转身朝上方战场飞去。
帖木黑石则是不紧不慢，开启了缩地成寸的空间手段，瞬息间也跟了上去。
只是在离开前小老头又看了看自己被炸伤的手指，心中默道：[小家伙，可不要轻易死掉喽，我还等着下次见面时，你能带来更多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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