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天女容颜空灵，螓首轻点，“老大人客气，你此行目的妃蓉已经告知于我。”
说着，她轻轻一指点在楚天歌眉心，美目微阖，指尖之上流转着磅礴魂力。
少顷，她睁开了双眼，蹙眉道：“你们先出去，我要为他启动仪式。”
“是。”
几人告退。
殿堂之外，有着露天窗口。
李妃蓉等人俯瞰着繁华郡城，游人如织。
老墨随手抛出一个戒指，“稍后，还请转交莲天女。”
她认真接过，说道：“墨老，请容妃蓉说句冒昧的话，以这孩子表现出来的资质来看，远远没有达到需要让莲天女检测的标准。”
“神燕子在他这年纪实力要比他强得多，即使如此也不符合标准，这等昂贵代价，花费了可就真得白费了。”她如实表达出了心中疑惑。
没错，莲天女为此需要耗费非常之大的心力乃至资源，绝不是毫无代价的。
老墨不语。
殿堂之内。
莲天女玉手结印，打出道道魂力凝结而成的纹链，手中储物戒中，同时飞出无数晶莹圣水一般的东西，融入纹链。
阵术，分为武阵术与魂阵术，区别在于是以真力还是魂力作为能源。
渐渐地，地面出现一个大阵，映现出星空寰宇，神秘莫测。
她问，“你时常是否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觉得生存了然无趣，唯有在血腥厮杀之中，才能感觉到部分活着的意义。
所以，潜意识中，你可能存在着某些无法被常人理解的求死心理。”
楚天歌略略沉默，转折问道：“我想要知道，他带我来此的目的。”
莲天女如实道来，“这片地域妖魔横行，很乱，预言中，会有足以肃清寰宇的至强者应运而生。”
楚天歌微怔，旋即蹙眉，“虚无缥缈的命运，也能预言？”
莲天女不以为忤，柔和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我们有自己的目的。”
楚天歌一头雾水，他对这莲天女的来历一无所知。
随后。
莲天女盘坐在大阵中央，骈指点在同样盘坐下来的楚天歌眉心。
两人似乎魂魄离体，自大阵之中，坠入光怪陆离的浩瀚世界。
山山海海，浮生万世，千景万象，并有星空寰宇轮转于天。
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良久。
回归本体。
莲天女螓首轻摇，“很遗憾，你，并不是那个应运而生的至强者。”
楚天歌只是问，“老墨希望我是么？”
莲天女容颜依然空灵如雪，答非所问，“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也许十年后，你可以再来一次。”
楚天歌又问，“天女大人，如果有那个至强种子出现，可以知会于我吗。”
闻言，莲天女露出稍显反常的俏皮笑容，“当然，只要客人您出得起价钱。”
“……”
莲天女暂时并不打算出门，楚天歌躬身一礼，旋即推门离去。
老墨看向楚天歌。
楚天歌轻轻摇头。
李妃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神燕子舒了口气。
老墨叹息。
楚天歌欲言又止。
老墨神色恢复如常，轻轻摆手，“走吧。”
出了塔。
李妃蓉道：“我有事要去那里，正巧顺路，可以护送你一程。”
闻言，神燕子露出了略有些欣悦的表情，她说：“老师，我也要去。”
李妃蓉颔首。
老墨微笑，“这也是我此来的另一目的，作为东道主，欢迎长公主大人莅临做客。”
楚天歌吃了一惊，要知道长公主，可是现今燕帝的亲妹妹。
真是夸张得不像话，也不知道老墨究竟是什么来历。
出了门。
李妃蓉连飞舟都不用了，只是催涌真力，就带着几人腾空而起，转瞬就飞出郡城。
郡城之外，一处山巅。
李妃蓉素手结印。
就见一道能量巨龙自她的背脊之上，拔天而起，盘旋傲啸。
此龙长近百丈，栩栩如生，蕴散着浩瀚如山岳的强横波动。
看得叶初岚、尘汐染二人是大开眼界，连连赞叹。
众人登上巨龙，巨龙腾飞而起。
速度要比飞舟快得多。
老墨道：“那莲天女是天心宗的人，天心宗在整个大陆建设有很多分部。”
“天心宗？”楚天歌表示疑惑。
“以我魂融天魂，以我心窥天心，可窥察众生命运，预测天地大势。”
老墨接着道：“同时，天心宗辖下的天机阁经营着诸多信息售卖业务。”
楚天歌点头，不再多问。
他仍有很多疑惑，但相信老墨会找个时间和他谈谈。
随后，老墨对李妃蓉道：“妃蓉，此去山高路远，可能会有大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妃蓉道：“是你的仇家吗，另外，你的……”
“吓吓，吓吓哈哈哈哈哈！”
这时，嚣狂霸道的笑声有若滚滚天雷，响彻八方，震得群山万壑簌簌摇动、九天十地动荡不息。
随着笑声，黑红色能量潮汐自浩瀚穹苍无穷无尽扩散，穷尽千里之地。
这能量潮汐之中，渗落灼热汐雨，如天火流星，在地面燃其熊熊烈火。
李妃蓉迅速起身，面色凝重。
前方，能量潮汐之下。
一个人，傲立在能量潮汐渲染得虚空之下，似乎有着磅礴质量，压得周遭空间如玻璃一般层层破碎。
“墨苍生，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他面相儒雅，身姿颀长，却又给人以难言的妖异之感，“将那个小女孩，交出来！”
“傲天极。”
老墨凝重道：“说麻烦，麻烦就来了。”
李妃蓉清喝道：“傲天极，你这魔临会的元老，竟敢入我大燕，是想要找死不成。”
随着话语，一道银色光辉以她为原点拔升上天，无限蔓延开来，与之催动的能量潮汐分庭抗礼。
看着李妃蓉，傲天极不由轻蔑一笑，“就凭你，叫你的兄长过来还差不多。”
轻蔑一笑后，他看向老墨身后，温和笑道：“小女孩，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黑暗，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楚天歌侧颜看向尘汐染，却见她垂着头颅，双拳紧紧攥着，犹若处在寒冬腊月，身子不停颤栗。
似乎有什么晶亮的液体滴落。
楚天歌不由眉头蹙起，看向那个有若神魔一般的男子。
老墨上前一步，喝道：“傲天极，既然你执意求死，那老夫就成全于你！”
说着，有着浩瀚如天的气势停驻在他身上，蓄势待发。
“哼，本体都不在，还在这虚张声势！”
傲天极懒得再废话，响指轻弹，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形成的圆面。
他自其内拔出一柄赤色烈焰流淌的黑色魔剑，轻轻挥下。
咵！
足以焚山煮海、开天辟地的锋锐剑光斩出，迎风见长，化作足以逆转天下大势的烈焰之海，滚滚向前。
沿途大气虚空尽数崩解，显露黑暗真空地带。
“猖狂！”
李妃蓉犹若九天玄女一般凌空漫步，她的身后出现了浩瀚星空，一轮皎皎寒月大若山岳。
随着她拔剑斩出，这轮寒月随之穿梭虚空，灭世磨盘一般碾向前方，同时泼洒无边无际的冰雪狂潮，冻结烈焰之海。
高手对决，只争朝夕。
是以双方一出手，就是大招。
嗵！
随着冰火二海相撞，沧澜大海一般的能量冲击波无边扩散，带着绚烂光泽，横亘苍古大世。
“你们先行。”
李妃蓉撂下一句话之后，广寒仙子一般飞离能量游龙，迎战傲天极。
而这能量游龙则是由神燕子接过操纵权，转瞬千丈。
由于两人功法同源，所以问题不大。
神燕子有些担忧。
老墨道：“不用担心，当年我曾将他重创，至今未曾痊愈，他不会是你师尊的对手。”
神燕子轻轻点头。
“汐染……”
叶初岚轻轻抱着尘汐染，擦拭她眼角晶莹泪光，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楚天歌静默不语，这世界很大，强者很多，他还需要时间成长。
一个时辰之后，李妃蓉回归，打坐调息。
半天之后，她睁开了双眼，平静道：“他旧伤发作，可惜没有留下他。”
老墨道：“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我旧伤未愈，本体不得离宗。”
“这孩子……”
她旋身看了一眼尘汐染，叹然道：“幸运，也不幸运。”
傍晚，北昌城。
未免引起骚动，城外李妃蓉就驱散了能量巨龙。
几人租住了一辆豪华马车，赶赴正阳武派驻地。
同一时间。
城主府，城主居室。
城主杜赋正立于窗扉之前，看着如血残阳将落，万里烟霞绚烂迷蒙。
面容之上，眸子邪异，却有着复杂神色，“本城主，终究是堕落了，这一生兢兢业业，爱民如子……”
“行了，别感慨了，抓紧做正事，待此次事成，你将大仇得报，小王说话一向算——”
杜赋脑域之内，天魔小王正慵懒说着话。
嗡~
突有剧烈震动自他魂体中央处镶嵌的魂系魔珠之内源源不绝产生，让祂生出坠落幽暗深海之感，几要窒息。
这不是真得窒息之感，只是一种面对食物链顶端生灵而自主生出的恐惧之感。
得益于魔珠示警，天魔小王惶急叫道：“快，快配合我，假死！假死！不然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杜赋的全力配合之下，祂紧急催动假死魂术。
少顷，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不醒。
武功阁，阁主室。
楚天歌来至桌子面前坐下。
桌子之后，老墨说道：“正如你所见，由于汐染位置被傲天极窥察，已经是不安全了。”
“所以老夫希望，你能随同老夫离去。”
楚天歌怔忡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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