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展览结束还有一个意见大会啊。”邱雁拿着一把扇子敲打着肩膀，“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有事情直接当场提。”
“大概觉得逛到这个时候的都是真爱？”周和愔推测道。
邱雁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十二点了，不禁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排了十分钟的队伍，终于轮到了周和愔两个人。
“这位小姐，在这个位置填上你的意见就好了，如果展览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请见谅。”
周和愔低头接过纸张手指搭在上头，没看是什么人。
她用了一分力，没想到扯不动，有些好奇抬起了头，跟对面的男生看了个对眼。
“苏杭？”周和愔感到惊讶，“你怎么会？”
苏杭正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女孩，红色旗袍，是很少见的打扮，是很好看的。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久不见，和愔。”苏杭看着她的眼睛温声说道。
距上一回见面又是快要两个多月了，真是好久不见。
周和愔礼貌颔首，然后接过了便签纸。
她刚写了一个字，手中的笔就没了水。
“苏杭，换一只？”周和愔晃着手中的笔笑着说。
“哦好。”苏杭连忙递了一支新的过去。
周和愔往上面认真提了两句建议，然后交上去。
“和愔。”苏杭见她交完便签转头要离开，连忙叫住了她，“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聊几句？”
“要是你有其他事情就当我没说。”
周和愔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说话，总觉得有些过于卑微了。
还有的不清楚他现在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对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也不想耽误人家。
该说清楚的还是尽快说清吧。
周和愔点了点头，说：“好。”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邱雁，叫她去酒店等。看了一眼在忙碌的苏杭，说道：“那我等你。”
说完在一旁闲置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手机传来几声消息铃，周和愔看了一眼是邱雁发来的。
【邱雁】：要不然我在外面等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邱雁】：或者我把那个周霁叫来？
周和愔皱了一下眉。
【周和愔】：？
【邱雁】：该说不说，你还是很有魅力的，你看看都是惦记着你的。
【周和愔】：你回酒店给我等着。
【邱雁】：别啊，我说错了，那我等过个小时给你打个电话总行吧。
周和愔没再回应，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等到她记到第二十六个单词的时候，身边有个声音响起了：“和愔，我这边结束了。”
苏杭站在她的面前，将手里面的一杯饮料放到她的面前，“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周和愔对他笑了一下。
苏杭将她带到了会场的三楼，一边带路，一边介绍：“这栋楼是苏家的产业，合作书画展已经好多年了，从去年开始，由我来对接这边的艺术相关事宜。”
“原来是这样。”周和愔明白了，“话说，我还没有正经问过你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苏杭引她进一间会谈室。
“国际艺术与文学类。”苏杭低头，“加上研究生一共学了三个专业，都是与文学挂钩。”
“那你的工作？”周和愔忽然想到，“或者，你可能也不太需要工作来……”
“没有，在苏家的一些艺术的产业交给我来打理，包括是温城的一些书画行还有收藏鉴定工作。”苏杭说的仔细，“总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即使只是一点点用处。”
周和愔勾唇，倒是赞同这一个观点。
“能一直做喜欢的事情 也是幸运的事。”周和愔感叹道。
“那你呢？”苏杭关切道，“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周和愔一愣，她觉得对方指的似乎不是这件事。
“为什么不是呢？”周和愔轻声回复，“我选择了考研，学我喜欢的考古，跟着敬重的老师，我大概也是很幸运了。”
苏杭没说话，周和愔却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还有感情方面呢？”
周和愔等着他说这一句，想着他们这样消息灵通的圈子，总会有几个知道实情的。
“你不是知道了吗？”周和愔低头看着刚泡好的茶叶，却没有正面回应.
“我……”苏杭看起来有些慌乱，他担心她会生气。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周和愔简短说明。
苏杭心中带了几分复杂，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毕竟自己再次有了机会，可是他却是想要看到女孩的笑脸，看着她明媚洋溢的模样。
现在沉默的周和愔，看着让他有些难受。
“我想听你说。”苏杭眼里面泛起复杂情绪，“其他人说的我都不会信。”
周和愔倏忽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苏杭，你怎么会这样天真呢？”
“总归是成年人，总是那几个原因，还有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苦衷。”周和愔的手指沿着杯口划了半圈，“你要听事实，事实就是确实分开了，快要一个多月了吧。”
苏杭看着女孩轻描淡写地形容，总觉得她在掩饰什么，但又说不出。
“那就是他的错。”苏杭看着女孩说道，“不管什么原因，他总归是没有做好。”
周和愔抬眼，忽的有些好奇，开口：“我记得你好像不太喜欢他的样子？”
“那，那是因为他做事总是太出格了，还有说话方式，让我不太喜欢。”苏杭立刻解释道。
“是吗？”周和愔眼眸中的光晦暗不明，像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苏杭倒是不理会一个小插曲，他看着周和愔做的小动作，心中有些不忍心的情绪。
“和愔，你为他难过吗……”苏杭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妥，但也没有再收回。
“成年人的情感不就是合就一起，不合则散吗。”周和愔换了一个方式描述出来，“都是学文学的，那就用一个简单的方式来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苏杭神情恍惚，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又好像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古语中难说出口的深意。
茶桌上一阵沉默，只有茶盏触碰发出的清脆。
“鲜克有终吗？”苏杭喃喃。
“既然以前的都过去了，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人？”苏杭补充道，“就算只是旅程上的一小段同行的路？”
“苏杭。”周和愔开口制止了他。
“我刚才同意过来不是在暗示我想要找另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我想说——”周和愔认真地看着他，“苏杭，不要耽误你自己，更不要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浪费时间。”
“你怎么就确定不可能？”苏杭语气有点着急。
“因为，我确定不喜欢你。”
苏杭刚要张开嘴又停住了，心跳加快的同时又有些骤停的窒息。
然后心一点点沉下去。
“和愔……”苏杭提起声想要再说什么。
“苏杭，就这样吧。”周和愔站起身，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去外面看看，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你去看看。”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除去恋人之外，如果路上撞见，我也会乐意与你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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