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元年，即公元201年，二月。
在大司马府中，秦牧召集了刘伯温、田丰、陈宫、房玄龄、王猛、鲁肃、刘晔、贾诩这八个谋臣，商议大事。
现在朝廷的政令，几乎都出自大司马府，朝中的皇帝以及公卿百官反而成了摆设一样。
对于秦牧而言，天子不过是他盖上印玺的一个“工具人”……
凡是秦牧草拟的诏令，不管刘协是否愿意，他都要盖上印玺。
“主公，现在主公治下有兖州、豫州、徐州，以及扬州的一半，司州的河内郡、河南郡大半。”
房玄龄向秦牧躬身行礼道：“按照主公的命令，属下等人对治下的州郡，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人口普查。”
“而今主公治下，有人口一百七十万户，约八百六十二万口。”
“这么少？”
秦牧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
且不说司州的部分地区，之前秦牧的徐州以及扬州的一半郡县，就超过了三百万的人口。
兖州拥有八郡八十邑，人口80万户，400万口。
豫州更是人口密度最大的一个州，拥有六郡九十九邑，人口114万户，718万口。
其中汝南、颍川、陈国、沛国都是人口超百万的大郡，尤其是汝南郡人口数量为大汉第二多，仅次于南阳郡……
就算是经过多年的战乱，人口锐减，甚至是大量流失到周边的州县，兖州和豫州，也不应该只有这点人口。
这都直接是少了一半人口！
房玄龄苦笑着道：“主公，三四个州加起来能有八百多万的人口，这还得益于主公以及之前的曹操在中原吸纳流民，进行屯田垦荒。”
“如若不然，似兖州、豫州一般，天灾人祸，战乱不断，人口会更少。”
秦牧想了一下，知道历史上占据了整个北方的曹魏，也不过四百多万的人口，心理平衡了一些。
其实真正原因，秦牧大概是清楚的。
古代人口统计不完整，因为社会动荡，许多人沦为豪族部曲，这些人口是不进入统计范畴的。
所以，秦牧保守估计，自己治下的百姓，大概是九百万到一千万人左右……
就连雄踞河北四州的袁绍，在人口方面，都已经比不上秦牧了。
幽州、并州处于边地，本就是地广人稀，青州常年遭受战乱，民生并没有得到恢复，人口锐减。
所以袁绍唯一能拿得出手，就是冀州了。
大汉最鼎盛的时候，有五千多万人口，面积和人口第一大州是益州。
拥有十二郡118邑，人口为152万户，724万口！
中原常年战乱，而益州承平日久，所以很多流民都迁移到益州定居。
可想而知益州的人口数据是只多不少的。
难怪历史上的“隆中对”，诸葛亮建议刘备占领荆州、益州，就有了半壁天下。
荆州、益州加起来人口就超过千万，的确是有半壁天下，能跟曹操一较高下的。
而秦牧实在是想不明白，蜀汉灭国的时候，为何只有不到百万的人口？
是刘备、诸葛亮、姜维等人太能折腾了吗？
“诸位，近日马腾派使者到许都，请我出兵进攻曹操，夺取司州、雍州，不知道诸位认为是否可行？”
秦牧环视一周后，出声询问道。
“主公，属下以为不妥。”
陈宫第一时间起身道：“去年年末的潼关之战，曹操巧施离间计，让马超逼走了韩遂，随后马家军兵败于潼关，又败于渭水，不得不退守陈仓。”
“曹操则趁势攻取了关中，眼下曹阿瞒的势力范围也算是跨州连郡，拥兵十余万，兵强马壮，只是粮秣辎重略有不济。”
“属下听说为抗击曹军，马腾、韩遂等西凉诸将又合兵一处。”
“马腾这时候让主公进攻司州，迫使曹军的兵力分散，实则居心不良。”
顿了一下，陈宫摇摇头道：“曹操坐拥洛阳八关，有雄关天险阻隔，他只需要派一员得力干将，万余人马，如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能把十几万大军挡在虎牢关之外，经年累月，主公如何耗得起？”
“不过是白白浪费兵马钱粮而已。”
“主公，属下认为，与其进攻曹操，无功而返，主公还不如南下讨伐宛城的刘备，再一口气荡灭刘表，平定荆州诸郡县。”
陈宫缓声道：“荆州七郡，承平日久，刘表可谓是兵精粮足。只可惜他一直没有能力解决内部问题，整合各部，也没有进取之心。”
“此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主公若得了荆州，则西川也是弹指可定。”
“荆州、益州若能为主公所有，则占据扬州三郡的孙策，以及孤悬于外的交州，也不足为虑。”
“届时，雄踞徐、豫、兖、荆、益、扬、交七州之地的主公，就有了大半天下，不论是关中的曹操，还是河北的袁绍，都绝非主公的对手！”
陈宫为秦牧描绘了一个宏伟蓝图。
也就是一统天下的方略！
若是按照陈宫的说法，天下三分，秦牧、袁绍、曹操各得其一。
只是，事情真的能这般顺利吗？
“公台，你是把袁绍和曹操都当成了死人吗？”
刘晔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荆州、益州多山川丘陵，天险关隘极多，易守难攻，刘表、刘璋之流，虽只是守门之犬，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在主公南征的时候，别的不说，袁绍、曹操一定会出兵侵犯中原，再爆发一次中原大战。”
“则当如何？”
“这……”
陈宫一时语塞，于是请教刘晔，问道：“子扬，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我的主张是先北后南，等扫灭了袁绍、曹操之后，再发兵南下，进取南方诸州。”
闻言，陈宫哑然失笑道：“子扬，你的方略并不高明。”
“且不说占据河北四州的袁本初，曹孟德那边，就不是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刘晔摇摇头道：“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如若主公无法将袁绍、曹操逐一消灭，统一北方，有后顾之忧的话，主公便难以倾尽所有，一举荡灭南方诸州。”
“子扬所言极是。”
还不等秦牧说话，鲁肃很是赞同的道：“主公若从北而南，一统天下，那是先难后易。”
“如果主公能扫灭袁绍、曹操，还有马腾、韩遂等西凉诸侯，占领徐、豫、兖、司、雍、凉、冀、青、幽、并十州之地，统一北方。”
“则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江东的孙策，以及交州那边，都未必不会倒戈卸甲，以礼来降！”
一众谋士都各抒己见，在一统天下的方略上，究竟是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有了严重的分歧。
而不论是先北后南，还是先南后北，对于坐拥中原诸州的秦牧而言，都存在极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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