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听无当圣母问话，顿时陷入沉吟。
无当圣母亦不催促，静静等候唐睿回话。
“弟子斗胆，想问您一件事。”
沉默良久，唐睿方才开口道。
“你有何事想问，但说无妨。”
“您和玉鼎真人，是不是早就知道阴后在黄泉阴海的图谋？”
无当圣母闻言，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随即道：“没错。”
唐睿得到答案，心中诸多疑惑，方才解开。
之前在九渊内，玉鼎从韦护手下带走他，就让唐睿有所疑惑。
直到见着无当圣母，一番交谈，唐睿便可以肯定，玉鼎真人绝非接到韦护传讯，而赶去支援。
相反，玉鼎定然一直在关注黄泉阴海局势。
“既是一早得知，为何不早些出手，截杀妲己和袁洪！？”唐睿忍不住发出疑问。
“此乃我剑阁机密，你眼下非我剑阁中人，无需知晓。”无当圣母道。
这位通天教主座下唯一幸存弟子，言谈利落果决，和斗姆元君一模一样，不愧是师姐妹。
碰了个硬钉子，唐睿便略过此话不谈，继续问道：“弟子本就通过剑心幻境考验，已经是剑阁剑仙，您为何还要让我拜入您门下?”
早在元洞天昭鸣峰，还未修炼八九玄功前。
仙君武吉便曾问过唐睿，可愿意拜其为师，成为阐教弟子。
当时唐睿因为担忧和圣人扯上关系，被看破来历，故而婉言谢绝。
如今无当圣母，又问出同样的话。
人、阐、截三教，居然有两教都对他伸出橄榄枝，唐睿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剑阁广授剑诀，只不过是为了传承我师上清圣人剑术道统。剑阁虽立有规矩，凡从剑心幻境得剑诀者，须恪守戒律，逢召必至，但这些剑仙，并不算我剑阁中人。”
无当圣母向唐睿解释道。
唐睿神情微动，道：“玉鼎真人也是剑阁中人？”
无当圣母道：“玉鼎得我师陷仙剑，自然是剑阁中人。”
“难道诛仙四剑还有诛仙阵图，都在剑阁当中？！”唐睿道。
无当圣母嘴角露出莫名笑意，道：“你这小子，心思倒圆滑，居然想从我嘴中探听虚实。”
唐睿见意图被无当圣母识破，拱手大方承认：“被您看破，弟子惭愧。”
无当圣母并不在意唐睿在她面前耍心机，道：“我师上清圣人，成立剑阁，自有目的，至于诛仙四剑其余三剑，还有诛仙阵图在何处，时机若至，你自会知晓。好了，说回正事，你可愿拜入我门下，加入剑阁？”
“弟子可以拒绝吗？”唐睿道。
当年在昭鸣峰，唐睿担忧自身秘密被察觉，拒绝了武吉的招揽。
而相较于阐教二代弟子的武吉，无当圣母地位更高，乃通天教主嫡传。
虽然他如今已结成仙人道果，更被袁洪强行提升到六重金身，大约等于玄仙巅峰境界。
照道理讲，元神已经彻底改变，前世种种痕迹应当已经消失。
可圣人这般存在，实在不好揣度。
若拜无当圣母为师，恐怕比拜武吉为师，和圣人牵扯更大，也更为凶险。
“武吉当初亦曾问过你愿不愿拜入玉虚宫，你当时便决绝，如今更拒绝入我截教，难道圣人门徒身份，你都瞧不入眼？”无当圣母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神色，但问出的话却如同飞剑一般，直指关键。
“弟子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成为圣人门徒。在天庭做官，其实更合弟子心意。”唐睿道。
“天庭做官？恐怕你这番回去，便再当不得天庭仙官了。”无当圣母笑道。
“为何？”唐睿闻言惊诧。
“袁洪把全部道行灌输给你，你可知是为何？”
“弟子不知。”
“因为八九玄功乃三十三天道法，若留玄功道行在身上，袁洪便无法重塑肉身，彻底脱离封神榜。”
无当圣母的说法，玉鼎在九渊之底，亦和唐睿讲过。
此番再度听到，唐睿方才想起，袁洪临走时与他讲的话。
“我现在以袁洪的身份，最后提醒你一次。”
之前因袁洪说起的大劫，让唐睿并未在在意到这句话。
此时想起，顿时面色剧变。
“袁洪传功给我，是为了剥离三十三天道法！，成为邪魔！”
“不错，剥离了三十三天道法，他便能借助邪魔力量，重塑肉身。与妲己联手，炼化源初神子，就是最后一步。”无当圣母道。
“封神榜上的神仙，也能化身成邪魔！？”
唐睿见过上古仙人元一所化的六欲魔君，可神仙果位，系于天道至宝封神榜。
袁洪居然能脱离封神榜制约，怎能不让唐睿震惊。
“邪魔，哼。”
无当圣母脸上浮现冷笑，没有回答唐睿，而是道：“袁洪传八九玄功给你，你便与他因果相连，是最适合接受他道行的人选。而你接受了袁洪道行，便承担了袁洪自封神起的诸般因果，虽然大部分因果，都在封神之战中了结，可还有一些，是你不得不承受的。”
“封神之战后，因果杀劫不是已经了结，为何袁洪身上还有！？”
袁洪封神之后，已经成为天庭星君，成神仙果位，居然有因果存在。
不用想，这因果肯定大到惊人。
唐睿曾与袁洪聊过，此时想到，这因果或许与袁洪来历有关，不由心中惊惧。
难道在传授他八九玄功时，袁洪已经有叛逃计划？
答应传功法，就是为了今日？
“此事我亦只隐约推测到一些，无法对你言明，不过袁洪转予你的因果，还是和真正的因果有区别，旁人可能无法帮你，但我可以。”无当圣母道。
“您可以帮我？如何帮？”
唐睿闻言，立刻问道。
“很简单，斩掉这因果便是。”
“斩，斩掉因果！？”唐睿愣住。
无当圣母颔首，道：“没错，我可以帮你斩掉袁洪转嫁给你的因果，而如今三十三天，恐怕亦只有我能做到。”
唐睿没有怀疑无当圣母，到了她们这等境界，根本不会撒谎。
“若想请您出手，就必须加入剑阁？”唐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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