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陷入悔恨中，难受极了，她以为小儿子比大儿子有出息，事事以小儿子一家为先，不知不觉被小儿子掏空了积蓄。
“我爸怎么样了？”肖小叔坐在肖老太旁边。
肖老太没搭腔。
肖小叔注意到肖老太神情不大对劲，只是也没多想。
肖老太熬了快一天一夜，脸色非常难看。
见肖老太不说话，只当她在担心，扭过头看着手术室门。
没等二人再有交流，一名护士拿着一沓医药单，过来催交医药费。
肖老太看着账单上的欠款，心脏一阵阵抽疼，这才两个小时而已，价格又增加了不少。
全程注意着小儿子神情的肖老太悔恨情绪更加强烈。
小儿子看到账单金额后，眼睛有一瞬间微微睁大，之后又假装平静下来，将视线从账单上扭开。
这是想装没看见？
肖老太把账单递给小儿子，肖小叔不好再假装，接过来，“妈，爸把存折放哪里了？”
肖老太沉声，“没有存折了，家里的钱都给你交首付了。三十万首付里头，有二十万是你大哥平日里给我零花的，只是我没舍得花，都攒起来了。我和你爸平日只是打个零工，哪有多少存款，已经拿出来两万了。你把你的钱拿出来给你爸交上。”
肖小叔有些不情愿，“你们都有医保，回头报销就好了。”
“就算有医保报销，也得先自己垫钱交上去。不交钱，你爸就没救了。”
肖小叔说道，“不是我不交，而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天天的医药费也不是一次性交那么多，而是全部疗程的费用。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
本来再交一万能撑几天，结果现在至少要交两万，等会儿出了手术室，还有后续用药和观察，防止明天再次催交费用，今天最好交三万块钱费用。
没等二人商量好谁去交医药费，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名护士对着肖老太道，“病人有心脏病，需要下支架，你们赶紧商量一下选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医生好继续做手术。”说着，递给肖老太一支笔。
示意她在手术知情书上签字。
心脏病？
肖老太和肖小叔同时一懵，怎么还有心脏病？
护士看他们只顾发懵，催促道，“你们快点啊！商量好了，我们还得走流程去拿支架，医生都等着呢。”
“你们没弄错吧？”以前在新闻上看到医院有黑产业链，手术途中临时加钱啥的。肖老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护士双眼一瞪，“这怎么能搞错，病人几次心跳不正常，经过医生检查确诊有心脏病，这些等手术之后，医术会和你们详说。”
肖老太不放心，“那等医生出来再说吧。”心脏病为啥昨天没发现？
护士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你们不做心脏支架手术是吧？”
肖老太道，“先不做。”
护士点头，收起纸笔，转身回了手术室。
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从里面打开。
肖老头躺在病床上，从里面被推出来。
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肖老太只看一眼，就吓了一跳。
下一秒，看到了肖老头微微浮动的胸口，松了口气。
肖小叔立刻扶着病床，“妈，我先送爸回病房。你先和医生聊聊。”
肖老太刚要说话，医生摘了口罩，“到我办公室。”
肖老太只好跟上去。
护士把手术室里采集的资料交给医生，医生示意之后，关门出去。
医生把资料一项项给肖老太做了说明，明确告诉她，肖老头必须做心脏支架手术。
肖老太听懂了，“那下一个支架多少钱？”
“一个支架1至2万块钱不等，患者需要下两个支架。”医生把手指向肖老头心脏图上，想详细说明两个支架的位置。
肖老太连看都没看，“这么贵？光支架就需要二到四万块钱，还不算后续的护理治疗费用？”
医生放下手臂，“是的。”
“没有便宜的吗？”
“医疗发展很快，也许明年就会有便宜的支架出现，只是目前来说还没有。”
肖老太哆嗦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
“可以。”医生点头。
肖老太恍恍惚惚的回到病房。
肖小叔不在，只有肖老头躺在病床上。
隔壁床的老太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肖老太，又朝她身后望了望，“你儿子呢？”肖小叔跟着护士把肖老头送到病床上就出去了，刚才护士找人都没找到。
肖老太摇头，“他送他爸回病房了。”病房里没有他的人，那他去哪了？
拿出手机打电话，没有人接。
肖老太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连续拨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
肖老太不甘心，察觉隔壁床的老太太八卦的神情，转身到走廊里继续打电话。
电话还是不通，肖老太挠挠头，试着给儿媳妇打电话。
电话是天天接的，“妈妈帮我买酸奶去了，爸爸从昨晚回家还没有来。”
肖老太握紧手机，“你爸昨天回家睡觉了？他没在医院陪你呀？”
天天摇头，“晚上一直都是妈妈和姥姥陪我。奶奶，你和爷爷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想你们了。”
肖老太一阵心酸，“天天乖，你爷爷身体不舒服，等爷爷好了就去看你。”
“好耶！我要奥特曼超人。”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天天的兴奋。
肖老太更加心酸了，孙子也没问一问爷爷得了什么病？
肖老太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等反应过来，手机里传来一道冰冷的机器女声，小儿子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的时间，肖老太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
叮叮叮...手机提示电量不到10%。
肖老太揉了揉脑袋，深呼一口气，身形瞬间佝偻下来，整个人憔悴苍老。
无意识回头，肖老太愣住了。
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注视着她，看到她回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小枫。
双方视线交汇，小枫嘴角的笑意变大，目光愈加冰冷，整个人显得阴恻恻的。
肖老太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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