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孙仲景终于睁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请稍等，我先开副药，止住他的抽搐和吐血再说。”
吴梅赶紧让人拿来纸笔，期待地看着孙仲景。
孙仲景下笔如神，药方很快开完，正想拿给吴梅去抓药，想了想，突然调转方向，把药方递给了聂天：“聂总，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跟在后面的聂天，见孙神医竟然问这个年轻人的意见，不由一阵喧哗。
吴梅更是惊讶不已：“聂总？你不是孙老的学生吗？”
“我叫聂天，百草堂现在的负责人。”聂天简单的自我介绍，接过药方迅速看完，良久，才点了点头，“不，没什么好补充的。”
这药方不是用来治病，当然没有增减的必要。
吴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好什么，接过药方抓药去了。
孙仲景开的是应急药方，熬制不需要很长时间，一个小时不到，就有下人端着汤药进来，要喂给章凯。
“等等，这样喂不行。”孙仲景从包里拿出一根软管，“直接插到食道，慢慢灌进去。”
下人急忙照做，一碗药灌进去，章凯果然渐渐停止了抽出，嘴角也不再渗出血沫，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吴梅大喜：“神医的药果然有效！我丈夫是不是好了？”
然而孙仲景的下一句话，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希望。
“不，那只是止血安神的药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作用。”孙仲景表情沉重，“夫人，说实话，我暂时想不到办法治疗小章先生，需要时间好好研究。”
“小章先生并不是病情复发，看这样子，应该是中了毒。”
“怎么会这样？”吴梅“唰”的咋白了脸，慌得声音颤抖，“可，谁会给章凯下毒？这……神医，我们该怎么办？”
吴梅虽然也是个女强人，但面对这种情况，依然还是慌了手脚。
只有聂天依旧冷静。
在看到章凯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这不是什么病情复发，而是身中剧毒。
“夫人，你冷静点。”孙仲景沉声道，“别慌，先把小章先生送去医院，让医院用先进设备检测下到底是什么毒素，然后我才能配置解毒药。”
“好，好。”吴梅六神无主，已经是孙仲景说什么就做什么，赶紧去指挥下人，“快，给医院打电话，备车，送先生去医院！”
章钟常年在医院卧病在床，大儿子也不在临城，家中主事的除了章凯之外，就只有吴梅了。此时她发话，满屋子的下人顿时动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聂天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不及了。”
“什么？”吴梅面色一白，发现是聂天而不是孙神医说的之后，脸色顿时变了：“聂先生，我们章家没得罪你吧，为什么要这么诅咒我丈夫？”
林家的上门女婿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是林初雪养给外面看的花瓶。这在临城市的上流社会已经成了共识，在知道聂天的真实身份后，吴梅自然也看不起。
聂天视若无睹，还是淡淡地道：“不管他中的什么毒，现在毒素已经浸入骨髓。如果三小时内得不到有效治疗，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章家的庄园在远离市区的郊外，除非使用直升机，否则三小时内即使送到医院，也来不及检测毒素并配置解药了。
吴梅自然也想得到，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还是转头让人去准备飞机。
“不要想着用直升机。”聂天突然道，就像是看穿了吴梅的想法，“患者经不起剧烈晃动，如果用直升机的话，会加速毒素进入五脏六腑的速度，到时候，即使配制出解药也没有用。”
“这……”吴梅来不及生气，马上去看孙仲景，“神医，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孙仲景艰难地点点头，他其实也知道这些，只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想着到医院了说不定会有办法。
总不能见死不救。
“怎么会这样。”吴梅绝望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神医，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年轻，才不到四十岁……”
“抱歉。”孙仲景满脸愧疚。
就在此时，聂天再次开口，还带着些疑惑：“哭什么，又不是没办法。”
“聂总，你有办法？”孙仲景眼睛一亮，然后又黯淡下去，“我知道了，你是想用玄道十三针来助他排毒，没用的，我们来得太晚了。”
聂天摇头：“不，是用另一种针法。”
这时，吴梅也反应过来，充满怀疑地开口：“聂先生懂医术？怎么以前没听过。”
“我没说。”聂天淡淡地道，“救还是不救，再晚上个十几分钟，就算是我也回天乏术了。”
对于救人，他本身就没几分执念，不过是看在孙仲景的面子上，才愿意出手。
如果吴梅不肯，他也不会强求。
“夫人，聂总的医术在我之上。”孙仲景急切地道，“小章先生的毒已经没办法了，整个临城市，恐怕只有聂总一人能救他！”
不是孙仲景自夸，医毒不分家，连孙仲景都没把握解开的毒，全临城市的确也没有第二个人敢接手。
除了聂天。
吴梅依然还是不相信，可就像孙仲景说的，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就请聂先生试试。”吴梅强自冷静下来，危急时刻，她终于有了几分女强人的风采，“只要聂先生尽力，不管结果如何，章家都会心存感激。”
“可如果聂先生并不会医术，只是为了得到我的感谢的话，还是尽早收手的好。”
聂天没有理会吴梅的威胁，在她点头的瞬间，已经从医包里取出了针灸袋，熟练地点起酒精灯消毒：“孙老，还得麻烦您帮忙，给病人把身体擦干净。”
孙仲景点头，立马招呼人去打水。
擦身体并不是杂活，尤其是像章凯这样毒入膏肓之人，一个不好，就会起到反作用。
很快，孙仲景已经把章凯全身上下用酒精擦拭过一遍，聂天坐到床边，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表情严肃。
吴梅在一旁屏住了呼吸，其实在看到聂天拿出针灸袋的一瞬间，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在撒谎，至少他真的会医术。
难道，孙神医说的是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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