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得有骨气，艺术家得有自己的骄傲。
抄袭是万万不能干的。
陈灿点燃一根烟，呆坐在办公室。不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工作了一天，很想找个床就睡。而是有点感伤，恰好要等一个人，还有点事没结束，有这个空闲。
感伤就像下雨，说来就来。
这个世界，没有陈粲，也没有陈粲的一切家人同学。虽然有着很多陈粲在那个世界认识、知道的人，但都是公众人物，与他也没啥关系。
杨思思勾起了他内心的感伤，“你都要息影了，不能和我合作一次吗？”
本来他觉得息影而已，多大点事，和千亿美刀市值的事业相比，微不足道。再说他又不是很快就息影的，总得二三年吧。
然后就是感伤，没理由的，越想越感伤。然后想深了，一个声音问道，你想留给别人的是什么？金钱？不，那是留给子女的。他没有那两位全球首富的觉悟，所有的财富拿出来做慈善。
毕竟，他还不算有钱。
如有千古流芳的机会，谁也不乐意默默无闻一生，不是吗。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活在人们的心中。
他忽然有点明白杨思思的心情了。反过来说，如果杨思思要退出荧幕，那自己会什么感觉呢？嗯，没啥感觉。如果是唐然呢？有点感觉。如果是陈黛呢？那可真是太有感觉了。陈黛这样的人物，能与之搭戏，多有意思，那是艺术。
演员虽然和谁都可以搭戏，但心态是不一样的。不是看脸，而是看戏。
就好比武侠中的人物，都想跟大侠高手切磋几招。
沈醉带着韩修走进办公室。
陈灿开门见山：“韩修，我觉得你是个人才，当我小弟吧。”
沈醉关门离去，韩修认真倾听。
好长一会儿安静。
韩修动了动嘴，“完了？”这就算招揽？就是招小弟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吧。
“如果需要我花费诸多口舌才能说服了，那么你的这种智商和能力也太稀疏平常了，就根本没有值得我亲自开口的价值。”
“又完了？”韩修挑了挑眉。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我的助理，帮助我处理投资和媒体事务。”陈灿懒洋洋道。本来陈灿只是想让韩修进来处理媒体事务的，后来看到其资料，觉得这小子很有意思。
韩修很认真，“只是这样的话，待遇酬劳职位期权什么的都没有，我很难全心全意为陈灿先生工作。”
“那么你可以走。”
韩修起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他又走了回来，带着签好的合同。
“为什么同意当我小弟了呢？”陈灿微笑道。
“因为我是金融学毕业的，媒体这块儿只是我的兴趣爱好。我看了你写的关于虚拟货币的论文。坦白说，我很震撼。”韩修郑重回答。
陈灿用烟盒敲着桌面，“坦白说，我有N种没那么费力的方法搞定你。比如从我账户给你账户打点钱，坐实你敲诈勒索。但是呢，我用最费力的方式，把我过去研究了一年多的成果，给你看。所以你懂了吗？”
韩修心有余颤，“十年，一万倍的增值，谁能相信。我也不信你的判断。但是你论文的价值极高，我建议你发表。不，不对，不能发表。”
2010年5月21日，美国一位程序员用1万枚比特币换取了两块披萨盘。这是比特币第一次在市场中交易，第一次有了市场价格。
按照这次交易的价格，1枚比特币0.003美元。
十年后的2020年，陈灿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1枚比特币的市场平均价格为1.2万美元。十年，价格增长了4百万倍。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如果用300美元买下10万枚比特币，十年之后卖出会有12亿美元的进账。
还有比这更划算的投资吗？没有。所以陈灿对于自己在十年后成为世界顶级富豪没有任何疑惑。
问题是，现在没钱。问题是，他需要钱来用，而非守着。
陈灿不大担心韩修看过论文后会怎么样。因为没人信啊！不要说是韩修，即便他陈灿再苦口婆心，再有道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会信。
更何况，论文里也没说明是哪种虚拟货币。企鹅币、开心豆、游戏里的金币什么的也算是虚拟货币吧。
即便你是个穷人，你知道自己在十年后会成为顶级富豪，你也会腰板特直。至于说投资苹果、亚马逊、大米什么的，歇歇吧，回报率太低。
只要一个能联网的电脑就能在线交易，只要一个硬盘就能随身携带。
那么小弟收了，今天最后一件事也忙完了，回家吧。
~
应天JN区一处别墅小区。
心神俱疲的陈灿，晃晃悠悠来到自家门前，又确认了一遍。
没错呀，是我的家啊，怎么我还没进门，屋里的灯全亮着。是我之前忘记关灯了吗？也不该呀。唐然来了？她怎么进来的？
开门，关门，合伞。
庭院客厅门前坐着佳人，温柔笑着。
劳累了一天工作回到家中，有一个她在等着，那个男人很幸福吧。
萧菲菲。
陈灿觉得自己被搞定了。
有的地方，你生活在那里，你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但是那仍不是家。家不是属于你的一栋房子，或两栋房子。
家是有家人在的地方。
于是陈灿内心的柔软被击中了。
他张开怀抱，紧紧拥着萧菲菲，好似在拥抱自己的老婆。他没结婚，不知道有老婆是什么感觉。但他现在清楚了，家中有老婆是什么感觉。
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许久，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二人才分开。
“我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晚餐没热。”萧菲菲依偎着陈灿怀里道。
“有你就够了。”
“可是，等下我就要走了。”萧菲菲不忍相告。
陈灿嘴角抽搐，“气氛这么温馨，就别逗我了好吧。”
“可是，我真的等会儿就要走了。”萧菲菲语气认真，仿佛纠正同桌错别字。
“走去哪里？我跟着你，我陪着你。”陈灿深情道。
“其实昨天中午我就到这了，一直在你家。午饭，晚餐，早餐，午饭，晚餐。我一个人做，一个人等，一个人吃，一个人收。”
一个人，为什么是一个人呢，因为陈灿没回来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想到你可能会在这里等我的。”陈灿歉意道。
“不，别说对不起。”萧菲菲挪了挪身子，脑袋往上拱了拱，“这样我就不会记得你的错，只记得你的好。然后我想明白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陈灿顺着问。
“第一呢，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如果今晚你不回来，我走之前就等不到你，那么我这次来应天就没见到你。我选择了A，你知道了也选择了A，这不叫缘分，这是安排。我选择了A，你不知道但也选择了A，也未必是缘分，时间可能不同。”
“我俩这是很有缘分了。”
“是吗？比我认为的要少很多。我以为你至少会晚餐的时候回来的。你不用向我解释你忙什么，因为你总不至于比我更忙吧。或者是你逃避，或者是你无意，总而言之我们的缘分就是这么点时间。”
“可你还在我怀中呢。”陈灿不解。
“可一小时前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呢。”
“可一小时后我还可以在你身边。”陈灿不甘心。之前是他躲避，不敢不愿直接联系萧菲菲，不然会知道她在自己家的。可是情况不一样了，他现在态度转变了，愿意接受萧菲菲的感情，也愿意放下自己的束缚。
“可等你听完后面的话语就不会这样想了。”
“那么第二呢。”陈灿不想再“可”下去了。
“第二呢，家庭生活好无聊。”萧菲菲抱怨着。
陈灿莞尔一笑，想象了一下她做饭的情景，应该是惊魂动魄的吧。
“家庭生活真无聊。就这么一天半，我已完全受不了。是不是别的家庭主妇就这样生活的？真可怜。等呀等，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到你回来。洗菜，切菜，煮菜；洗碗，盛饭，刷碗。”
“嗯，我们可以不做饭，在外面吃，或者请厨师，或者我俩一起做。总而言之不会让你自己动手。”陈灿提出解决方案。
萧菲菲轻叹，“可是‘等’这个问题没有解决。”
“不会的。你我都有工作，一起回家，谁也不等谁。再者，一个人在家，可以在家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总是等吧。可以在家工作，可以玩游戏，可以上网。”
“可是我们的工作要在外面，出差很久，在家的时间很少。家于我们就像是一个拥有长期产权可以随时入住的公寓。”
“别可是了。你其实是不想用家来束缚我们。家也未必只有那样一个模式，它可以是多种类型的。我们的相处也未必要以别人的模式进行。只要我们自己开心乐意，谁管呢谁能管得着呢。”
萧菲菲松开陈灿，整理着散乱的秀发。
“非走不可？”
萧菲菲看着陈灿很期待的眼神，歉意道：“对不起。”
陈灿手指放在嘴唇，“嘘，别说对不起，那样我就只记得你对我的好。”
好笑吗，一点都不好笑。雨水滴答，犹如时间走针。
萧菲菲神色渐渐悲伤起来，“我可以得到你一个承诺吗。如果未来我做了令你厌恶令你痛恨的事情，你会原谅我。”
这一定是个实现起来极其困难的承诺，陈灿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个承诺。”
“好。”
“我不想再吃安眠药了，过量真的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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