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楠的内功已经练到了五气朝元的层次,一套太极拳法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身体机能完全打开,浑身气脉流转,精气充盈,百病不生。同时进步的当然还有那方面的功夫,吴若兰每天都被他折腾得浑身酥软,精疲力尽。
而吴若兰的功夫却一点进展也没有,最多也就是保持身体健康而已。岳楠认为,她就是懒,不愿意下功夫练。
岳楠练功是认真的,他认为自己比李二狗要用功的多,自己现在的水平只在李二狗之上。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保镖,保镖的功夫当然要比保护对象厉害才算称职。
吴若兰是个响快麻利的人,那些练气冥想的功夫她其实真的不喜欢练。但是她并不认为岳楠的功夫在李二狗之上。不说别的,就那个天雷符,人家李二狗能制作出来,岳楠就不会。岳楠的功夫给人的感觉就是强壮,但缺少灵性。
听说吴若兰要跟周氏一起去拜佛,岳楠认为那都是宗教迷信,哄哄老年人的,让她不要跟着瞎掺和。
吴若兰是个有主见的:“你不信,我信。我才不是瞎掺和呢。”
岳楠对此不以为然,但也拿她没办法。
于是,吴若兰和周氏一起吃斋念佛起来。还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摆了个香案,点了长明灯,每天按时敬香跪拜。
不以为然的还有方海,他和岳楠的观点一致。但周氏是长辈,是老人家,又是李二狗的外婆,他也不能当面笑话,就在背地里与楚冬梅议论。
没想到楚冬梅不但不顺着他说,反而对他道:“你不许胡说。你不信,我信,我也要信佛。”
靠,这些女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真的是榆林脑袋呀!简直不可理喻啊!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方海当然也和岳楠一样,虽然不信,但也拿自己的老婆没办法。他只好把这事告诉了闺女。
“楚楚,你娘也要拜佛呢!”
“噢,那不是好事吗?我也想拜呢!”方楚楚故意道。
“啊!连你也相信啊!?”
“对呀!爹,我劝你也信佛吧。”
“我才不信呢,那都是迷信。我咋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怎么了?二狗他姥姥年纪大了就不说了,你这都读过书,受过教育的,怎么也信这东西?”
“爹,学佛有什么不好?你都还没了解呢,咋就知道是迷信?”
“你真的也要跟你妈一起信佛?”
“嗯,对呀,我们都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你问过二狗了吗?他同意吗?”
“我干嘛要他同意。”方楚楚顿了顿,“我呀,还要拉他一起拜佛呢。”
这下方海不高兴了:“闺女,你可别胡来啊!”
“我咋胡来了?”
“你是没脑子吗?要是二狗不信佛,你拉他也没用。要是他真能信,你的麻烦可就大了。他万一要是头脑一热出了家,抛下你娘儿俩可咋办?”
“哈哈,爹,你这就想多了。信佛又不等于出家。人家维摩诘居士不是带着妻室子女一起修行?”
“你说的这什么吉的我不懂,我想那是他还没学痴吧。你看那些学佛学痴迷的,男的出家当和尚,女的出家当尼姑。那不就废了吗?”
“哈哈,当和尚咋就废了呢?”
“都当和尚了,还不废?好人哪有去当和尚的?闺女,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爹,学佛和出家是两码事。真学佛不一定要出家,出家也不一定是真学佛。关键在于信与不信。”
“我可不信那玩意。你妈要信她就信,反正我不信。”
“哎呀,爹,你这就很好了。你不信,但还支持家人信,这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德呢。”
“啥支持?我只是不想让她不高兴而已。我只是顺着她,不是支持。懂吗?”
“呵呵,那也算是好事。这叫做克己复礼,顺天应人。”
“你别给我戴大帽子。说正经的,你可不能让二狗学佛。你也不许学。”
“凭什么呀?我娘学佛你都不管,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你还要管?”
“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了。我,我,我去找二狗,让他来管教管教你。”
“哈哈,你都管不了我妈,你还想让他来管我?爹,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可是想让我的家庭地位下降啊!”
“你们这帮女人,一个个的,脑子都进水了吗?”
方海气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他转念一想,还真是的,可别为这事让李二狗和方楚楚之间产生矛盾啊。
但是,这事能瞒得了二狗吗?他迟早会知道的呀!
不行,我得先去探探二狗的口风。
…………
寒云崖的雪,依旧在下着,好像没个尽头。
苏砚尘留下的玉佩悬在崖洞的窗前,微弱的灵光穿过迷雾,照向远方。苏砚尘的爽灵便浮在这光里,守望着崖顶垂落的雪絮,看着它们飘进下方泛着冷光的忘情河。
河雾漫上来,把对岸的雪松林笼成一片朦胧的白——像极了那只白狐,皮毛上总沾着些细碎的雪,暖烘烘地蜷在他身边。
记不清是哪一日了,只记得山洞里燃着松木的篝火,暖意裹着清苦的香。他把炼化好的灵药敷在白狐的后腿上,她极轻地抖了一下,却没躲,只用那双感激的眼睛望着他,像嵌在雪地里的两颗琉璃珠。
伤好了,她却不愿意离开。
他打坐时,她会悄悄蜷到他膝头,毛茸茸的身子贴着道袍,体温穿透他的天衣渗进来,挠得人心荡神驰。
他垂眸看她,她便仰起头,用小脑袋蹭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呜,像山风穿过松枝的声息。
苏砚尘已是天人境界,六根互通。他装作没听见,千年的修行,离那道果只有一步之遥,必要心如止水,永脱凡尘。
远处有模糊的声音透过洞外的结界传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雪,那是巡查的问话声。
白狐正趴在他的脚边舔毛,听见动静,瞬间缩成一团,本能地逃进他的袖里。他没多想,抬手拢住袖口,指尖凝起灵力,轻轻覆在她的眉心——那点灵光像层薄纱,把她的气息裹得严严实实。
袖里很窄,她很乖,只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再没动静。外面的脚步声近了又远,问话声也渐渐淡在风里,散在雪中。
他松开袖口时,她立刻跳出来,扑进他怀里,用头蹭他的下巴。他抚摸着她,指尖滑过她丝滑的皮毛,心里忽地一软。
那些日子,山风似乎很轻,松影落在石桌上,晃得书页也跟着动。
他读书的时候,她会趴在书页旁,琉璃色的眸子盯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字,像是旁听的学生;他在忘情河的冰面上练剑的时候,她就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尾巴轻轻扫着雪,目光跟着他的剑影转,待他收剑,便立刻奔过来,围着他的脚边转圈。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像知道崖上的雪总会落,河里的雾总会起。
道途注定是孤独的,情,正如道途上的雾,碰了就容易迷失方向,更何况是这来自异族的情感。他只是在她蹭他手指的时候,悄悄用灵力替她拂去皮毛上的雪;只是在冰冷的夜里,为她把崖洞里的火添得旺一些。
苏砚尘已经离去了,寒云崖的雪还在落,忘情河的雾还在漫,雪松林依旧是一片朦胧的白。他的魂困在玉佩里,看得见风穿过松林的影,却再也看不见那抹会蹭他手指的雪白;听得见雪落在河面的声,却再也听不见那细碎的呜呜。
曾以为回避就会过去,却不知这情早像寒云崖的雪,落进了魂里,千年也化不开。苏砚尘已去人间重修,可这缕爽灵,却还守着这崖、这雪、这回忆中的暖,在雾里一遍遍想着——那年山洞里的灵草香,和她贴在他膝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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