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没有想过杀你。”陶古津看着白衣人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走？”白衣人闻声抬眼，“哼”地一声，带着嘲讽之意说道：“我被天母封印在这地心，几千年来肉身不得，也压根儿走不出这里，我看你是诚心来看我笑话！”
白衣人说罢，一拂衣袖转过身去。
陶古津却没有接上他的话，而是仍旧执着于此前的话题：“不过，在你离开这之前，你需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没想到，话音刚落，白衣人便飞身上前，怒目圆睁：“你这小丫头，竟还在戏耍本神！”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似是在此前打斗中落下了伤。
虽然表面上，上古之神的气势还在，可明显维持这状态吃力得很。
陶古津见状垂下了眼，而后淡定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后退：“你的肉身早就回来了，你都没有感觉到吗？你若不信大可试试便知。”
她也懒得跟白衣人废话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天母之灵的疑问，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跟白衣人解释，描述她在记忆中隐隐感受到的那种感觉，那种打破封印的潜意识。
却见白衣人听了陶古津的话，立刻抬起了衣袖，衣袖中露出一双带着人类皮肤的手。
他看着这手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目光就变得凝重起来，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陶古津，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迟疑之间，就在这沉默即将要被陶古津忍不住打破的时候，突然——
白衣人腾空一震，两袖一挥，一团青色烟雾之后，刹那间，没了踪影。
陶古津眼看着白衣人在面前消失，面对着这空无一人的地心，这一刻却平稳了心态，竟没有太过慌张的心情。
她在冥冥之中有种自信，白衣人还会回来的。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那一袭白衣再次在空中闪现，一个带着新鲜泥土和花草香气的身影迅速向她袭来。
陶古津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与那半空中的犀利目光相对。
那一头，白衣人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以一如既往地低沉语气开口询问陶古津：“你是怎么做到的？”
而后，他停顿了一下，纠正说道：“你是怎么解开这封印的？几千年了，这封印从没被解开过，哪怕是利用天母细胞也无济于事，你？你是怎么解开的？”
白衣人的眼神透着一丝不可思议，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有很多话没有说，似乎有很多沉淀的过往被重新记了起来。
陶古津抬眼看去：“不知道。”
这三个字说出口，却见那白衣人后退了一大步，而后满脸升起怒气。
还未等他开口，陶古津便补充了上去：“我只知道，潜意识里有这个感觉——解开了你的封印。”
“一派胡言！”白衣人怒喝一声，显然对这回答不买账、不满意。
陶古津自知无法解释，也有些不耐烦，她眼睛微闭之后，睁开眼快速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解开了不好吗？解开了就行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看到她急躁的态度，白衣人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哼了一声：“果然，天母这老狐狸，骗了我几千年。”
然而，不知为何，陶古津却听不得他说天母的坏话，那话一字一句就好像说在了她自己身上一样。
听闻此话，她立刻反驳：“骗你什么了？还不是一样给你解开了？要没有天母，你还在这待着呢！”
“放肆！”白衣人呵斥道，一转身他接着说，“你这愚蠢一族懂什么，当年我可是自由之身，是天母将我封印在此，她与我说，天母之灵在世一天，我就一天别想从这里出去！”
陶古津听了这话愈发疑惑了，难道天母说的是反话？
她有种感觉，是因天母之灵才解开这封印的，可天母说的却恰恰相反，难道是天母怕他夺取天母之灵吗？
她的表情透露了心中所想，那白衣人看了一眼，便立刻说道：“不错，她正是诓骗了我！如今看来，只有天母之灵能解这封印！”
“要是早知这样，何苦压制这天母之灵直至千年后面世！”白衣人说话的语气里透着懊恼，气息都感觉到明显不畅。
白衣人的话却让陶古津听出了新的线索，她冲着白衣人那边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压制天母之灵转世出生？是吗？是这个意思吗？”
白衣人却摆摆手不愿再说，可陶古津哪能就此作罢，白衣人的话明显透露着关于她们身世的谜团，怎能说不说就不说了呢？
“我也算给你解开封印了，你说你是上古的灵栖之主，你总得讲点信誉吧！”陶古津故意刺激着白衣人，大声说道。
“本神怎么不讲信誉了？！”果然，白衣人听闻此话立刻就跳了脚。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此前你把我架在阵法上的事就算了，我不追究，可我说了，解开了封印你就得回答我的问题！古代人报答别人的时候不都说做牛做马报答恩情吗，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真相！”
陶古津一口气说着，把前方的白衣人说得一愣一愣的，表情在迅速变换，好奇于眼前这女孩的直白。
白衣人听陶古津说完好一会儿，仍愣在原地：“说吧，我讲与你听。”
陶古津见状赶紧追问：“天母之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你刚刚说的压制天母之灵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被封印了吗？”
她一股脑儿将能想起来的问题全部抛了出去，却见白衣人抬手捂着脑门，也许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类女孩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于是，他沉了沉气息说道：“你的问题太多，前尘往事我讲与你听，其中答案你自己去寻便罢。”
说着，他从半空降了下来，整理了那白衣的褶皱，踱着步踩在那潮湿的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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