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所说的，与许小山猜测的不谋而合。
当初那个将他们藏在这里的人，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虽然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族和妖族，都想要复制那个强大的人妖结合体。
可最终结果却是，这些降生的人妖结合体，除了拥有人妖两种特性之外，每一个都不能修行。
不能修行，也就无法提升实力。
这一点，和许小山第一次遇到的白修远有点相像。
而这种存在，在修真界，就和废物没什么分别。
也就是说，那个时代的那些大佬们，倾尽心血创造出来了一堆废物。
这让他们意难平，却又束手无策。
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并不是那些大佬们的失望，而是原本那些反对者。
当那些人得知实验失败之后，率先提出，要将那些还在摇篮中的人妖结合体，尽数扼杀，绝不能让他们长大。
这是修行史上的耻辱。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人族和妖族都不例外。
当然了，尤其以人族这边更为迫切。
人妖两族仇恨由来已久，用水火不能相容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而人族，也始终将妖族视为未曾开化的野兽。
可那些心怀野心之人，竟然为了创造传说中的那个不可能，居然做出与野兽结合的事情来。
如今既然实验失败，说明他们当初的理念是错误的，那么他们的反对自然有了更为充分的理由。
于是，一场赤裸裸的血腥屠杀，开始在沧元世界各地上演。
神志不清的妖人族老者，说到此处时，愈加地激动起来，甚至眼皮之下，还渗出了泪水。
想来，应该是对那个时代的那件事，感到伤怀吧？
“你应该听闻过此事吧？那个时代，简直太疯狂，为了创造传说中的存在，人族和妖族，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这种实验，或自愿，或被迫，其数字无法计算。”
“你想象一下，如我们这样的结合体，该有多少？”
许小山不敢想象，那个数字自然极大。
老者长吸一口气，似乎是刚刚说话太长，肺部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继续说道：“刚开始，他们还只是暗地里动手。”
“毕竟，无论儿女如何，大多数的父母，还是希望孩子幸福成长的。”
“可后来，随着人妖结合体无法修行的事情被爆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父母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女是废物，竟然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无法修炼的子女丢弃。”
“而随着被丢弃的孩子越来越多，有些极端分子，开始明目张胆的屠杀？”
听到这里，许小山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一切吗？”
“阻止？如何阻止？”
“一开始，从上到下，最支持这件事的，就是人妖两族最高层的那批人。”
“而最终实验失败，那批人自然不可能承担责任，而在反对的声音愈演愈烈之时，他们也站在了反对派一边。”
“而那些无辜的人妖结合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不小心制造出来的垃圾而已。”
“谁会在意垃圾的生死呢？”
许小山内心，莫名地生出伤感，也不知是怜悯，还是感同身受？
就连一向坚强的蒂娜，此时也流出了泪水。
他们无法想象，那些不能修炼，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面对向自己挥舞的屠刀时，内心是何等的恐惧和无助。
“洗澡，我身上痒，我要洗澡！”忽然，老者像孩子一样地撒起娇来。
许小山和蒂娜都知道，今天的谈话，恐怕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这老者年龄太大，每天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今天能一下子说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从老者的居所出来，许小山和蒂娜都没说话，两人都低头向前走着。
内心的压抑，无处释放，许小山也难受。
“蒂娜，他是谁？”一个青年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许小山抬头看去，一个看上去很是英俊的青年，拦在了他和蒂娜前面。
这让许小山有一种惊艳之感。
因为这个青年，看上去和人族没有什么分别。
旁边的蒂娜，则向前一步，为两人作介绍：“柳巷，这是来自外界的人族少年，他叫许小山。”
“许小山，这是我族护卫队副队长，柳巷。”
听了他的介绍，许小山抱拳正想要向对方行礼问好，可被对方直接打断：“蒂娜，你难道忘记了，人族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对于人族，我们只有仇恨。”
蒂娜脸色立即大变，生怕柳巷的声音，将其他人引过来，到时候闹出骚乱可就不好了。
妖人族情绪都十分的敏感，她不想太早的让太多的人知道许小山的到来。
“柳巷，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最好立即让他送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柳巷黑着一张脸警告道。
原本还觉得此人不错的许小山，瞬间感觉，这家伙那英俊的脸，很是讨厌。
而蒂娜则一把抓着柳巷的衣领警告道：“你若是敢做出过激的事情，我会亲手宰了你！”
柳巷明显还是惧怕蒂娜的，他挣脱蒂娜的手，英俊的脸，气得通红，他指着许小山说道：“人族小子，你到底是怎么蛊惑蒂娜接受你的。”
“以往蒂娜见到人族，可都是立即出手斩杀的！”
“柳巷，成熟一点好吗？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可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希望。”蒂娜感觉到柳巷的不对劲，立即说出软话。
“离开这里？别做梦了！”柳巷一脸不屑地对蒂娜说道：“你们这些人，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当初那个人将我们放进来，就是要囚禁我们，让我们世世代代无法离开这里。”
“出去，不过是他给你们的一个希望，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
“你给我闭嘴！”蒂娜被柳巷的话给激怒了，上前就要出手。
许小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拦道：“蒂娜等等。”
之后他看向柳巷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希望呢？”
“这还用说吗？如果有希望出去，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征兆？”柳巷拉着一张脸质问。
“我！”许小山指着自己说道：“不就是征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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