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全境水域不多，没有大片的沼泽湖泊，唯一贯穿全境的，就是由蓝幽阁湖泊引出来的一条河，一直延续到东雪，最终冻结。
栖迟的地势起伏也不大，水流湍急的地方并不多，若是当真仔细寻找一番，定能找到相关河流。
而符合条件的地方附近，再来寻古刹——不，兴许是世人瞧不见的古旧宅院，根据她先前的几次预测来看，玄武必定在一个用层层障眼阵法保护的地方。
与世隔绝，只偶尔下山补给。
她翻阅着书册，不复方才的纠结神色。
君墨尧在旁侧撑着脑袋，毫不避讳地看向翻阅古籍的姑娘，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似乎给姑娘镀上了一层金光，使得她拥有别样精巧的眉眼、温柔中藏着狡黠的笑颜，令人一日不见，便望穿秋水。
“山寺钟鸣晨已昏，惟有幽人自来去……”李烛明翻到一页，便喃喃着，读出了口。
“什么？那是哪里的记载？”顾绝兮丢下书册，鞋也顾不上穿，惊喜地跑过去。
“回陛下，这是百年前的一则传闻逸事……说得是当时有一位女子逆水行舟，却不用桨。她遇见一位高人，两人相谈甚欢，但这位女子回去后，便染了风寒，卧床不起，请了无数名医也治不好，最终一命呜呼。世人都说那名男子是冥府上来的勾人魂魄的厉鬼，古刹唯有他能来去自如，旁人去寻，只能无果而返。”李烛明翻阅着书册，如此答道。
逆水行舟的女子？
是她先前借的身子么？
勾人魂魄的厉鬼，可是玄武？
那姑娘竟是如此悲伤的命运，令人唏嘘。
“这事儿发生在什么地方？”顾绝兮低头问道，她看着书册上的插画，止不住代入她和玄武。
插画里有一座桥，但桥下没有长剑——约莫是过了百年，后人整理时，没有将这些细节列入。
“嗯……在臣州，也就是今天的……羽国。”李烛明说道，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对不住，陛下让找的是栖迟境内，臣跑偏了。”
“无事，此地兴许就是朕要找的地方。”顾绝兮说道，点了点头——西羽她是较为熟识的，毕竟在那儿替安晗攻下了不少城池。
若是玄武在那边，便也说明兜兜转转，缘分自由天定。
太多的巧合相撞，便不再是巧合，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切都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臣……还要继续查找吗？”李烛明见姑娘坐在一边发愣，忍不住轻声问道。
“先暂且放一放，旁的朕亲自处理。”她说道，将记载了方才那个小故事的小册子拿在手中，稍稍有了些底气。
至少寻找玄武一事，不再是无头苍蝇。
那么……
她与西羽之间的恩怨，应当是能够借机化解。
“主子，小十五做的荷花糕点好了，你可要来尝尝？”云义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朗声问道。
“要的，这就来。”顾绝兮放下书册，站起身，整理一番衣襟。
君墨尧扯了扯姑娘的衣摆，“陛下，能帮臣也带一份吗？”
那话音，当真是撒娇的孩童才会有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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