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席间，无邪无意间开口询问了一句。
原本稀疏平常的一句问话，却叫几人瞬间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张日山握着杯子的手稍稍收紧了些，却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姜璃沉默着，也似是在认真思考着无邪的问题，这时，胖子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一样，主动给她递过来一杯倒满橙汁。
橙子香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带着些许的酸味叫她清醒了许多，只是细细品过后，才发觉，这橙汁似乎有些不对劲，回甘里带着丝丝苦意，只是她不甚在意。
“我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想去找一个真相。”她似是自言自语般说着，灯光笼罩下，她眸光深邃，带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话音刚落，她就抬头看向无邪，半晌，突然缓缓开口道：
“无邪阿兄，如今我才发觉，我们竟如此相像。”
到头来，都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都是为了要追随某一个人的脚步，无邪的执念是无三省，而姜璃的执念，是姜砚与故国。
兜兜转转，他们二人竟像是真的兄妹一般，也不知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还是他们的命。
无邪微愣，想起三叔的事，心头免不了有些苦涩，执念这个东西，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追着三叔的脚步走。
此刻，他的确很懂小姑娘的心理。
眼见着气氛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胖子连忙站出来说道：“啧，你们一个两个，不愧是兄妹俩，要不是见过姜砚，知道那是小长乐亲哥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世界出bug了。”
几人因为他一番话，将情绪又拉了回来。
无邪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随即道：“长乐就是我妹妹。”
他话音里带着笃定，随即目光灼灼看向坐在对面的小姑娘，两人目光交汇，都不由一怔，可随即又一起笑出了声。
是的，他们就是兄妹。
无邪，是小姑娘亲自给自己挑选的兄长，他不是姜砚，不是阿兄，他只是无邪，是小姑娘的无邪阿兄。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瞬间释然了，姜璃大概第一次敢直面于曾经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餐桌上，几人举杯欢饮，硕大的新月饭店里，总是会传出欢颜笑语声，酒杯相碰的声音。胖子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在他这儿，就没有落在地上的话，跟冷掉的场。
唯一安静的，大概就只有张启灵，他只是安静听着，面上没有过多表情，却也能看出他的轻松与愉悦，几人笑得欢乐之际，他总会默默将自己剥好的栗子放到小姑娘的盘子里，那盛菜的小碟子里从没空过，永远都装满了小姑娘爱吃的菜。
听着胖子讲述他们之前下墓的经历，绘声绘色间，小姑娘总会笑得露出一对小酒窝，眉眼弯弯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入迷。
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逸，没有任何异常，直到……
“不是我说，下次再遇到粽子，我一个能打……五，十，十个！”小姑娘小手一挥，十分豪气得说。
原本这话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张启灵看到她居然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数字的时候，才意识到，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他牵住了小姑娘的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即直接掰过她的脑袋，强制与自己的对视，他这才发现，小姑娘眼圈红红的，脸颊也泛着红晕，被自己掰过来后，脑袋总忍不住朝一边倒。
居然是喝醉了？
张启灵有些意外自己的这个结论，但事实的确如此，可今天晚上，姜璃从头到尾就只喝过橙汁……
想起橙汁，他立马将小姑娘的杯子端过来轻轻嗅了一下，果不其然，杯中正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张启灵，怎么了张启灵？你也要喝橙汁吗？”小姑娘有些懵，略有些混沌的大脑叫她说出的话很多都没经过思考，她只是双手将自己的杯子举了过去。
张启灵摇了摇头，却无奈得接过杯子，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虽是微醺，但小姑娘已然成了一个小迷糊，也不知道怎么的，喝醉后的她身子软乎乎的，像是坐不住一样，总往张启灵这边靠，靠过来也就罢了，那双小手还格外不安分，一会儿扯扯他的衣角，一会儿用手指戳戳这儿戳戳那儿。
好在无邪他们正讨论着下一步准备回杭州待几天的事，也就没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原以为小姑娘这样也就罢了，谁知道她下一秒突然就身上戳了戳他的胸膛，又十分大胆的直接上手覆向他的腹部。
几乎一瞬间，有股燥热之气在身体蔓延开，他不禁眉头微蹙，下意识直接按住了小姑娘不安分的手。
“姜璃，你醉了。”他话音带着几分沉闷，声音不大，却正好能叫小姑娘听见。
闻言，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姑娘倒先委屈上了，她撇了撇嘴，眼中带着几分小委屈。
“为什么不可以摸？”她认真的询问道。
她这话，叫张启灵都愣了一下，这话……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当他沉默之际，小姑娘突然又开口道：“我们不是成婚了吗？”
“是。”张启灵点了点头，应声道。
“那成婚了为什么不可以摸？”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这是张启灵第二次看到醉酒后的小姑娘，依然觉得，很，很神奇。
他顿了一会儿，牢牢按着小姑娘不安分的手的同时，清冷的眸子不禁染上了几分隐忍，他吞咽了一下，喉头随之滚动，那是说不出的诱人，他随即开口说：
“回房后，可以。”
听到这话，姜璃上一秒还带着委屈的表情瞬间绽开，笑盈盈的眸子像是藏着繁星，叫人忍不住看入了迷。
张启灵愣了一下，也就是在这瞬间，小姑娘突然贴近，轻轻拥了他一下，两股心跳声揉杂在一起，在耳边响得震耳欲聋。
然而下一秒，小姑娘附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话，却叫他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他眸子微睁，清澈好看的眼睛染上了几分不敢相信，眼尾处泛起淡淡的红晕，耳垂也不经意多出了一抹红色。
他下意识抓紧了小姑娘的手，眼中就只剩下小姑娘那无辜又笑盈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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