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办公室门再次被关上，纪时鹿才拉下口罩小口小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吓死了。”
秦临深解开零食袋，“有什么吓人的，我们是正经夫妻，合法接吻。”
“这被人看到就怪不好意思的。”
她脸皮可没那么厚。
“呵~我家宝贝还真是容易害羞啊。”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虽不怎么说话，可空气中始终弥漫着甜蜜的因子。
可余风的再次到来却打破了这样美好的氛围。
纪时鹿戴着口罩乖乖地坐在一旁复习。
“总裁，关于余小姐汞中毒的事……”
刚说了个开头纪时鹿就警觉地抬头看向秦临深。
秦临深瞥见纪时鹿的反应，对她招了招手。
纪时鹿起身，秦临深也同步起来。
等纪时鹿过来，秦临深便直接让她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
“继续。”
秦临深一手搭在椅背上，绝对的占有姿态，如矜贵高雅的王子。
“我们没查出任何指向，这些是文件。”
“这个道具在排练期间一直都在使用，能够有机会接手的人太多了，时间也不确定，我们调查了所有有可能接触到的人，结果都显示没有什么嫌疑，而且纪小姐才刚复学不久，呆的时间也不多，也没什么机会惹上仇家。”
纪时鹿紧皱眉梢，“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冲着慧雯来的？”
“这个不确定。”
纪时鹿兀自摇头，“和慧雯应该不会有关系，我直觉这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秦临深揉着她的脑袋，“和宴会上给小鹿下药的有关系吗？”
“没查出来。”
“继续去查。”
“是。”
余风离开办公室。
秦临深将纪时鹿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而纪时鹿被放在了他的腿上。
无暇顾及这一点，焦眉愁眼的纪时鹿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宴会上的事和这个你怀疑是同一个人。”
“嗯，我们查到给你们下的药并不是在宴会上准备的，而是提前一天给了他们两个，目的就是你。”
“那知希呢？”
“她是意外。”
纪时鹿敛眸，思绪百转千回。
系统空间中。
“叮咚，这原身有什么仇家吗？”
叮咚：【没有啊，系统显示原身身份干净得很，故事线我们都清楚啊，而且原身这才二十岁，上哪里去惹上这种要命的仇家。】
“那会是纪家的吗？”
【不会吧，纪家也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啊，不过生意场上有得有失，说不定是哪些败在了你爸手里的人来复仇也说不定啊。】
“……”
秦临深看着纪时鹿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用手指轻轻按压她的眉间，“别想这么多。”
纪时鹿问：“前天我们去拿户口本的时候，我爸是不是说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之类的话，你说这两件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这倒是提醒了秦临深，小鹿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纪时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即便决定今天下午得去找找他，好好问清楚事情的因果。
“今天下午我就不陪你了，我去问问他。”
秦临深：“我陪你去。”
“可你得工作啊。”
“你最重要。”
纪时鹿嗤笑，“那你这算不算昏君啊，在古代我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看谁敢。”
“哈哈~”
下午秦临深开车载着纪时鹿来到了纪氏。
两人被引领到了纪振忠的办公室。
既然没什么情分，纪时鹿也省得时间去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地问道：“爸，你之前说的‘错’是什么？”
“……”纪振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抵着唇，难以启齿的模样。
空气沉默下来，纪时鹿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我是我妈的孩子吗？”
虽然依照两人七分像的模样，不可质疑的是两人的确是母女。
但她还是问了出来，莫名地被驱使。
那一刻一个镜头一晃而过，是超市里的那一幕。
纪振忠点头，“是，你是我和你妈的孩子，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一直到一岁的时候，奶奶被查出患有阿尔茨海默症，我们才把奶奶接过来一起生活。”
“那是为什么她从小对我就像对一个仇人一样？”
“因为我，她恨的是我。”纪振忠声音苍老颓败，后悔莫及，“她喝醉了，我一时冲动，所以……”
“才有了我？”
“嗯。”纪振忠闭着眼睛，想逃避，可无可避免。
真是一个可笑的无可避免啊。
“既然是个错误，那为什么要生下我？”
“……”纪振忠长叹一口气，“我以为有了孩子她可以尝试着接受我，当年是我暗恋你母亲，但你母亲喜欢的是别人，碍于家族原因，她被迫嫁给了我，那个时候她对我们纪家所有人都充满了仇恨，奶奶也因为这样才搬离别墅，可我还是固执得想要试一下，结果有了你。”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切都会有转机，她会试着接受我，可事实证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辈子她都恨我，直到现在仍然如此，她说是我毁了她的一生。”
纪振忠苦笑道：“是啊，是我毁了她的一生啊。”
“所以我只是你尝试被爱的一个工具。”纪时鹿悲恸地指着自己。
“……”沉默等于默认。
纪时鹿笑得悲凉。
真是可笑。
原来是这样，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就是个错误，她有什么资格奢求被爱。
连一个缓和他们关系的工具都做不好，她有什么资格得到父母的爱。
笑话。
纪时鹿仰头逼回溢满眼眶的泪水。
可它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偏要掉下来。
他又不会心疼你，又不会爱你，你的眼泪在他面前有什么价值。
纪时鹿胡乱的抹去泪水，喃喃：“不值得。”
秦临深看得心都快疼死了，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宝贝，别哭。”
“嗯。”纪时鹿忍得唇瓣颤抖，眼眶通红，倔强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可眼泪总是不听话。
秦临深将纪时鹿的口罩戴上，将她的小脑袋按在心口，森寒的语调：“纪先生，你该记住你欠小鹿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你该牢牢记住。”
说完便拥着纪时鹿离开了纪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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