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这事已经驾轻就熟。
说是熟能生巧，还不如说是短期内量变的累积出现了质变。
我记得我从小到大坐车都会出现晕车的感觉。可自从有一次我跟车一路从老家来到了鲁地的海湾城市，前后一千数百公里，始终用断断续续的睡眠抵抗晕车的感觉，居然自那时候起坐车再也没有晕车的感觉了。
我想，骑马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
这一路给我的震惊也是越来越大了。在穿越大道之后，向北行进的路线与我不久前前往灵湖的路线大致相差不远，可这周边的景致居然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出现了一片片规模较大的树林，论品种还是我从未见过的类别。我在马上还仔细查看过沿路的土地，虽然这里也出现了许许多多奇异的植物，有花有草，可确实未见类似于人头草的踪影。
那两个一同而行的猛男倒是并没有对这片景致有太多的惊讶。对于他们来说，似乎眼中只有目的地，这周边发生的一切，除了可能出现的敌情，没有一样值得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只是一门心思，闷头赶路，就想要早一刻抵达灵湖一般。
这阴曹地府北边空间的扩大出乎我的意料。
根据不久前前往灵湖的时间计算，我们本已经抵达灵湖。可现在，周围的景致倒是不断变化着，可灵湖始终没有出现。
灵湖消失了？还是我们走错了路线？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怀疑的。
原本三位猛男是熟悉这地方每一处地方的，心中自有万千沟壑，可现在也是苍白一片，完全依靠探马冉闵的指引。我们只不过是根据大概的方向，犹如摸黑前进一般。
直到冉闵再次出现。
冉闵对于前路的禀报证明，我们的方向并没有错，灵湖也没有消失。如此算来，这段时间灵湖到酆都城的距离延长了近乎一倍。
那么也就是说寒冰岭距离酆都城的距离也应该同比的延长了。
这样的变化应该都在阴兵第一师骑兵的掌握之中，毕竟他们每日来回联络寒冰岭与酆都城内。
这样奇怪的变化，为什么我没有听人提起呢？说不定这巨大的变化已经引起了阴兵第一师的震惊，说不定也是秦广王刻意的隐瞒。
这就可以符合逻辑地说明，为什么阴兵固守酆都城而绝没有任何出动的意思了。这城北之地变化太快，每日的景致都在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此时阴兵继续放出城来铺开巡逻，那就完全属于在一片人生地不熟的空间活动，一旦出现危机，就连救援都未必顺遂。
前日某小树林作出一个记号，说不定过了一天，这地点早已跑到数百米之外。
此外，随着北方空间的日益扩大，就阴兵第一师的兵力，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秦广王说不定日日在为无米之炊烦恼。鼓励各衙门组建衙兵，不但是分担阴兵们维持酆都城治安的压力，也或者是为以后分兵出击作出的准备。
冉闵还带来一个消息。灵湖边有动静。
三人听闻此消息，瞬间来了精神。与一路上麻木低头赶路的神态不同，此时都眼睛大张如铜铃一般，散发着昂扬的斗志。
项羽活动着手臂，双手握拳，发出“咔咔”的响声。他龇了龇牙，低声道：“再没活干，憋出鸟来了。”
幸好，灵湖边不远处有大片的树林。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在靠近灵湖还有些许距离的位置就下马牵引，钻进了树林子。
众人伏低了身子，缓缓前行。当快要来到了树林的边缘，纷纷将坐骑系在了树木之上。
我们四个人，并排匍匐在地上。
这片树林边缘，视野开阔，树下还长满了灌木，非常利于隐蔽。
远远望去，灵湖尽收眼底。
果然，这里有情况。只见七八个衣着破烂的鬼魂正聚集于湖边劳作。他们弯着腰，动作轻盈，小心翼翼在做着什么。
“拔草？”项羽忽然说道。
我心中一惊，果然仔细一看，那湖边稀稀疏疏的正是我之前见过的人头草。
居然还真有鬼魂在此地收集采摘人头草。
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这草必有古怪。
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当初第一次看见人头草的时候，我原本是准备拔一些作为样本的。可是，每当我使劲一拔，这手中的人头草就会化作一缕烟尘消散而去，根本无法获取在手中。
此时看着那些个鬼魂的动作，显然是将一根根的人头草全部拔了出来，一棵棵攥在了手心，根本没有出现烟消云散的现象。
我的心中不免万分疑惑，难道说人头草的采摘还有讲究？可仔细观看他们的动作和装束，也没发现有特殊之处。既没有特殊的动作，也没有看到特殊的工具，只是这么徒手拔草而已。
这群鬼魂身边不远处，有一辆普普通通的板车。此时看去，这板车之上似乎已经满满登登地装了一车的人头草。
人头草草与草只见长得非常稀疏，远远看去还是绿油油的样子。可当我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那辆板车之上，却发现那一捆捆的绿油油之中，泛起淡淡的一片紫色。
记得当初看到人头草的时候，草上确实存在着花蕾。只不过当初花蕾初结，那叶片和静脉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我称之为草。此时一想，这显然叫作花才更加贴切。
那淡淡的紫色，会不会是开出的花朵呢？又或是人头草随着本体的逐渐成熟而显示出的另一种颜色。
如果真的有花朵，叫作人头花似乎也颇为不妥。因为那人头的图案显然是在叶片之上，而非花朵之上。
既然有人再次收集人头草，那不就正说明人头草必有收集的必要，至少不是毫无用处。
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些隐蔽的地下交易真与人头草相关，但内心冥冥之中总有感觉这人头草与之极其相关。根据我在灵湖水中得到的感觉，那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比舒坦又会乱人心智，使人更加容易暴躁的作用。
这人头草就长在这灵湖周围，会不会就是因为受到灵湖水的影响而别有作用。
那犹如眼睛渗血的人头图案总觉得不是凡物。长成那个样子，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我将我之前看到的人头草的描述，小声告诉了身边三人，我断定这里面必有古怪。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直接杀出夺下这车人头草查个清楚，还是继续观望呢？
经过商议，我们准备按兵不动。他们究竟为什么采集人头草，人头草究竟有什么作用，并不是我们劫获一车人头草就可以弄清楚的。
何况，这些人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受谁指使都不得而知。
也许，我们需要稍安勿躁，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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