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站在门外，来回走动，不进去也不离开。
等待着，等待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也许等的是时间吧。
“何姐，今天买的什么菜啊，搞了这么一大袋子啊”
只听被称为何姐的中年妇女，慈眉善目，正向着秦风这边走来，边走边道：“随便买的，今天周末，多搞几个菜，给老秦下酒”
这话一出，在门口踱步的秦风，一下子愣了，下一秒转过身来，直视着离自己二十来步的妇女，轻声呼唤道：“妈”
这一声呼唤，秦风牟足劲，大声的喊出，但嗓子眼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最后喊出的只是低沉的声音。
但这足以引起何慧的注意了。
正与别人说话的何慧，立马停止了说话，望向驻足在自家门口那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
下一瞬间，手里提着的袋子，哗啦一下丢在了地上。
两眼无神，眼泪哗啦一下就流出来了，两手轻举，想要捧住前方那个年轻人的脸。
“秦风，是你吗？”
何慧声音颤抖的说道，走路都有点不稳当了，幸好一边的人扶住了她。
“妈，是我，我是秦风，我回来了”，秦风立马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
见到母亲何慧站立不稳，想要过去扶，但感觉双脚被捆住似的，沉重的不行。
在人搀扶下，何慧踉跄的来到秦风的面前，双手颤抖着捧住了他的脸，不住的抚摸着。
就像摸着一块墨玉，不住的摩擦，摩擦，想要寻找到曾经的感觉。
“瘦了，瘦了，长高了，高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何慧轻声呢喃，手还是捧着秦风的脸颊，舍不得放手。
“妈，你老了，比以前苍老多了”，感受着母亲手中的温度，看着脸上的皱纹，秦风心中堵的厉害。
“人到年纪了，能不老吗！妈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何慧到不在意，宽慰道。
自从秦风走后，她是坐坐不住，站站不住，吃吃不好，睡睡不着。
身体比以前差多了，人也苍老的更快了。
“何姐，恭喜恭喜啊，难怪今天买了这么多菜，还满面春光呢，原来是儿子回来啊，”
扶着何慧的邻居，自然认得秦风，打小看着他长大。
“呵呵，哪有哪有”，何慧乐不可支，高兴的不行。
“妈，我......”，秦风想要说些什么，但总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别站在这里了”，何慧松开秦风的有些泪痕的脸，心疼的擦了擦。
“妈，爸他......”，秦风有些犹豫，他之所以不敢进门，一来是心中难受，二来就是担心他的父亲。
“他应该在家呢，别管他，有妈在，走”，何慧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带儿子回家，哪怕是秦父也不行。
“何姐，秦风，今日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凑热闹了，改日我再去串门子”
“他婶，不碍事不碍事的”，何慧拉住身边的姐妹，不住的说道。
她刚才心中喜悦，忘了身边之人，好在两人关系向来很好，倒也不必在意。
“婶，进去坐坐吧”，秦风也是开口说道。
秦婶见两人执意，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觉得现在去不合适。
“改日改日，秦风，来，扶着你妈一点”，秦婶将何慧交到秦风手上，打了招呼就往自己家回去了。
“秦风，我们也回去吧，你爸在家呢”，何慧高兴的拉着秦风的手，就往家里去。
“妈，等一下”
何慧一愣，有些疑惑。
看着儿子折返回去，将她丢在地上的一大袋子的东西提上，她才恍然大悟。
“我来吧，你拿着你的东西吧”，何慧接过儿子手上的东西。
秦风拖着行李箱，挎着老妈的胳膊，有些忐忑的进了家门。
“老秦，老秦，快出来，快出来，你看谁回来了”
何慧进入小院，就迫不及待的大声喊道，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能不能让人清静一会，不是去买菜了吗，碰到谁了啊？”
屋内传来一道秦风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问了出来。
“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何慧大声的说道。
“谁来了啊？”
秦父戴着眼镜，手里捧着报纸，从书房走了出来。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长的有几分秦阳的影子。
顿时，秦阳立马停下了脚步，身体一颤，嘴角就哆嗦了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
“爸，儿子回来......”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哼”，秦阳打断了秦风的话，别过脸，瞬间数到眼泪从他的脸上滑下。
“爸，我...”
秦风想要说什么，但见自己的父亲完全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秦，儿子回来了，说什么气话呢”，何慧走过去拉了一下老伴的胳膊，不乐意的说道。
秦阳的脾气，何慧是知道的，两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何慧了解他比他自己都清楚。
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在学校工作上，他都是出了名的倔。
好在秦阳这个人，讲道理明事理，最重要的就是对何慧没话说。
当年，何慧选择秦阳也是看重了这一点。
“他还当我是他老子吗？”
“爸，我错了”，秦风不敢面对自己的父亲正眼，低下了头。
“错了？当年你话都不说一声，离家出走，你咋不说你错了”
秦阳一听秦风说自己错了，气性就更大了，上前两步，手中还拿着报纸，指着秦风就质问。
脸红脖子粗的。
就差吐沫星子横飞了。
要不是何慧在一边拉着，说不定秦阳就要动手了。
虽说从小到大，秦阳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秦风，但这一次真说不好。
就是何慧也不能确定，所以她先一步进来，见不对就拉着秦阳的胳膊。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我不该那么冲动，一声不响就走了”
“然后呢？你不还是做了吗？”，秦父毫不相让。
“爸，我也是没办法啊，当时你和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给我”
“当时我刚拿到亚洲青年锦标赛冠军，获得两年的职业赛机会，时间不等人，我不想错过啊”
秦风直接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大声的说了出来。
“老秦，你干啥呢，你看把儿子整的”，何慧不乐意了，拍打了一下秦阳。
甩开他的胳膊，拉住儿子的胳膊，想要将秦风拉起来。
秦风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何慧硬是拉不起来。
何慧气结，抱怨道：“你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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