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姜若灵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姜若心直接原地呆成了一个瓜。
面对着皇帝犹如实质的打量的目光，姜若心只剩下一个干巴巴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好！”
既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恭敬乖巧的样子。
皇帝皱了皱眉毛，越发觉得姜若心比起聪明伶俐的姜若灵差得远了。
姜若灵瞥见皇帝眼中对姜若心的嫌弃，心里头涌上来一股幸意。
这也是姜若灵刚刚那一番话的用意，嫁去草原千里迢迢之外一份求救的消息都要半月之久，明摆着是一枚废棋。
姜若灵希望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用处能胜于姜若心，起码要让他明白若是要拉拢朝臣，她能做到的事情和程度可远胜于姜若心。
皇帝心下虽然不满，可对着姜若灵和姜若心同时表忠心的举动到底还是慢慢的将面色缓和了下来。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皇帝做出一副不忍女儿远嫁的慈父模样来：
“虽然草原那边求娶的是小十一，可成王府开口远在他们之前，成王是击退草原蛮敌的功臣，朕自然不好拒了成王府而将小十一许给草原。”
“如今不过是顾忌着草原二王子还在京城，一时不能应承下来罢了！所以，这和亲的人选最终还是要在你们之间择出来……”
从御书房出来，姜若灵和姜若心面上的神色都沉沉如墨。
姜若心咬着唇，目光晦涩的看着姜若灵，讥讽道：
“怪不得姐姐能在贞皇贵妃去世后迅速地攀上了皇后这棵大树，今日妹妹总算是得见了姐姐的本事！”
姜若灵秀气的眉毛微微的蹙起：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姜若心撩了撩自己鬓边的碎发，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今日姐姐可真是好口才，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哄得父皇心花怒放，姐姐是不是觉得自己讨了父皇的欢心便可以免去和亲的命运了？”
姜若心死死的盯着姜若灵姣好的面容：
“姐姐美梦可别做的太早！姐姐如今可是一个靠山也没有，我好歹还有母亲为我打算，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说着，姜若心瞪了姜若灵一把，胳膊朝着她胸膛狠狠地一撞，将人撞到了一边这才往前走去。
姜若灵抚着被撞得生疼的胸膛，一把将急冲冲往前走得姜若心拉了回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姜若心那张娇媚如春日团花分脸：
“妹妹以为这和亲人选就必定在你我之中了吗？”
姜若心一把甩开姜若灵的手腕 没好气的说道：
“妹妹刚才还夸姐姐冰雪聪明口才了得，怎么这会子就装起傻来了？姐姐刚刚没听父皇说吗？他已经决定了将姜若瑶许给成王府了，那父皇膝下待嫁的女儿吧也就只有咱们两个了？”
姜若灵并不在意她的无礼动作，从善如流的收回了手腕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心口，淡淡的笑了：
“父皇的圣旨还没有下发，谁就说十一妹妹与成王世子的亲事便板上钉钉了呢？”
“你什么意思？”
姜若心盯着对方，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晦光。
姜若灵心里得意的笑了，可面上还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样子：
“父皇虽然在心里头定了十一妹妹要许给成王府，可终究还是没有颁下圣旨，这事便还算不得定数！若是这个时候成王世子被发现有什么污点，父皇如此疼爱十一妹妹说不得就不肯许了！”
“说起来，成王世子如今虽然因为中了毒再不能习武，可家世容貌摆在那里，又师从第一大儒，年纪轻轻得了文状元，实在是没有污点可言……也是姐姐我多心了……”
说着，姜若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故作亲昵的替姜若心簪一簪头上的珠花，惋惜的说道：
“不管妹妹信不信的，姐姐刚刚在父皇面前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若是能让妹妹留在京城免受与亲人分离之苦，便是姐姐嫁去草原也是使得的！”
姜若心皱了皱眉毛，后退一步避开了姜若灵的触碰，语气却已经比刚才温和多了：
“我才不会信你，惯会假惺惺的！”
说着，姜若心瞥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跑开了。
这一次，姜若灵没有再拉回她。
回想着姜若心方才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姜若灵的唇边勾起一点得意的微笑。
诚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林羽庭出自成王府这样的世家大族，身如青松，面如朗月，往常宴会上都是见过的，自然知道那位是如何一个人中龙凤。
即便是中毒散了武功又如何，当年他年纪轻轻便是文武第一状元，至今他笔下的书法文章还都是名家大儒们交口称赞的才华横溢。
这样的人，无论是配姜若心还是配自己，那都是她们这样无宠无势的公主高攀了的。
也唯有如今身份高贵的姜若瑶可堪堪相配罢了！只是姜若心和姜若瑶积怨多年，听说那个被姜若瑶送去她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前些日子被生生淹死在她院子里。
这两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再加上刚刚自己故意在皇帝面前装乖卖好，将此次和亲的危险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姜若心的面前。
她就不相信，姜若心会眼睁睁的看着姜若瑶嫁给满京城女子都想许的林羽庭，然后乖乖的去草原和亲？
姜若灵站在原地，目光幽深的盯着姜若心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身影，唇角抿出一点浅浅的笑意，心中暗暗道：
十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让姐姐失望啊！
姜若心是个心思简单的，可她的母亲华才人却是个心思玲珑也曾八面得风的厉害角色。
听姜若心将御书房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华才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你刚才说陛下定了后日的鹿肉宴，说是要在那一日给成王府和草原定亲？”
姜若心急得都拧上了眉毛：
“母亲你这个时候还问这些做什么？女儿不想嫁！”
“心儿乖！”
华才人温柔的摸了摸姜若心的脑袋，脸上含着一点悲凉的笑意：
“你放心，母亲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去那种蛮荒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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