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温柔回应他。
许久，云祺激荡的心情才缓缓平静下来。
望着岑笙的眼睛，他低声呢喃，“入后宫……我愿意的。”
这件事在他心里早就有了定论，虽然有些遗憾，但如果两边一定要有取舍的话，岑笙一定不会是他舍弃的那一方。
“嗯。”岑笙嘴角微弯，道：“我不愿意。”
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最多就是有些风言风语，但云祺跟她都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不值得他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目标。
而且，只要做的事情对天苑百姓有利，她相信这些声音会越来越小。
云祺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细碎光芒，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溢得满满的，涨得他有些痛……
纾解不了，也不想纾解。
半晌，他头轻轻靠在岑笙的肩膀，感受着她的气息，满足地蹭了蹭。
之前激荡的氛围缓缓消失，温馨渐渐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岑笙眼里带着笑意，道：“今晚别待在宫里了，回去吧。”
下朝后云徵就想跟他搭话，只是还没来得及拉住人，他就跟到她这里来了，估计又在心里骂他。
云祺没应声，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云祺？”
“……嗯。”少顷，闷闷不乐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听起来不太情愿。
岑笙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眼里的笑意还没褪去，嗯……
她家丞相有点可爱。
又在岑笙这里磨蹭了半个时辰，云祺的脚步才开始慢悠悠地往外挪，忍不住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见岑笙没有表露出半点让他留下的意愿，还示意他快点走，他抿着唇，心头浮上淡淡的失落，认命地往外走。
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岑笙轻轻啧了声，道:“有点粘人。”
说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意。
……
这边，云祺回到丞相府，便直奔书房。
才走到门口，脚还没踏进去，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哼声。
云徵将他扯开，率先走进了书房，嘴里还哼哼道：“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把皇宫当成自己家了呢。”
他用得力气很大，云祺被扯得踉跄了一下，又听到这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道：“父亲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云徵自顾自地坐下，见他走了进来，沉默片刻，突然扯了下嘴角，脸上瞬间笑出了褶子，赞道：“我儿子这眼光当真不错，果然是继承了我的眼光。”
而且还能让陛下为他出头，不错啊！不错！
云徵连连点头。
提到岑笙，云祺眉目下意识温软下来，看得云徵啧啧有声，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他儿子陷入爱情的模样，真是活得久了。
看了一会儿，他感叹了声，眼神倏地变得悠远，叮嘱道：“你跟陛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们未来可能会面对很多困难，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不要像他，等到失去了，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了……
看着云徵逐渐苍老的面容，难得的，云祺这次没有呛他，认真道：“我会的。”
云徵看着他，欣慰地笑了笑。
……
一年后。
燕云街，百味楼，某间包厢。
云祺从窗口望着下方热闹喜庆的迎亲队伍，有些怔神。
岑笙走到他身侧，云祺眨了下眼睛，视线收回来，牵住岑笙的手，清软地笑着。
岑笙瞥了眼那群渐行渐远的人，轻敛了下眉目，眼里流光微微闪了一下。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住，岑笙转目看他，见他眸色温软，似在撒娇，岑笙也不禁笑了下。
云祺没有说什么，她便也没问，只轻淡道：“回去吧。”
“嗯。”
……
又是几日过去。
宣政殿。
云祺今日似是不在状态，被叫到时还没有反应，惹得云徵频频对他使眼色。
待终于反应过来，发完言后，他又变成心不在焉的模样，神情有些不安，只时不时地看岑笙一眼。
但岑笙始终没有回应他，云祺抿紧了唇，心脏开始不断地往下沉，思绪也一片混乱。
这几天他去找岑笙，都被拒绝了，连着好几天，除了上朝，他根本见不到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两日还在想着岑笙可能是太忙，没有时间见他，但忍到今天，他已经无法克制内心的慌乱了。
反反复复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岑笙才不理他了。
一直煎熬到下朝，云祺不顾在后面叫着自己的云徵，第一时间来到岑笙宫殿。
又一次被拦在殿外，云祺脸色都白了，手不受控制地轻颤，他艰难问道:“陛下、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陛下让云丞相回去。”泠泠道。
泠泠只是个传话人，说完她又返回了宫殿。
留下云祺一人静静站在殿外，他失神地望着前方地面，脸色苍白得像雪，唇色也有些泛白。
怎么办？
要离开吗？
可是……回去之后他又要怎么办呢？
云祺什么也想不出来，不禁红了眼眶，不说话，但也执拗地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留在这里还能离她近一点，回去……他会被这股恐慌吞噬。
眼见着过去一个时辰，云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岑笙不由得皱了下眉。
“泠泠，让他先回去，傍晚再过来。”
“是。”
见泠泠又一次出来，云祺眼睛瞬间亮了，带上了浓重的期盼。
泠泠先行了个礼，笑着回道:“陛下让云丞相傍晚再过来，丞相在这里站了许久了，先回去吧。”
“好。”得知岑笙愿意见他，虽然还要等几个时辰，但云祺已经很开心了。
又朝着殿内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心里的那个身影，云祺垂目，敛下心神，转身往宫外走去。
……
傍晚，云祺迫不及待赶到永定殿，通报后就在门外等着。
半晌，泠泠出来，笑着行礼，躬身道:“陛下让云丞相进去。”
云祺攥紧的手微微松开，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愿意见他了。
轻轻松了口气，云祺跟着泠泠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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