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要的结果，在你打开怀表的时候，应该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吧？律二小姐不是傻子，不是吗？”
律沛柔抿紧了薄唇，将怀表拿了出来，“你……”
“你是担心我抢了你的位子？”应寒舜一语击中了律沛柔内心最复杂的地方。
的确，律氏是律沛柔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骄傲，作为律氏的千金小姐，她高高在上，从未委屈过自己。
她甚至从未想过自己失去这个身份之后会如何。
可……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怎么会出现在律家？怎么会成了律家的孙小姐，到头来却用晴天霹雳告诉她，她只不过是顶替了一个人的位置。
“不可能。”
应寒舜挑眉，没有说话。
“不可能，你比我先出生两年，怎么可能你是律家的孩子！应寒舜，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律二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的是刚刚出炉的亲子鉴定吧？”
律沛柔下意识的将报告放在身后，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他
“我连你什么时候去做的亲子鉴定都不知道，全凭猜测，你觉得我有多大的神通可以在陵城伸手做手脚？律二小姐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应寒舜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年岁上比你早两年……那是因为我的年龄被改了。”
年龄被改动这件事情，应寒舜还是从院长的嘴里得知。
他想到孤儿院的日子，眸光就深了几分，探不见渗出的情绪是什么。
律沛柔手心出汗，彻底放弃了问询。
因为她突然觉得问的再多，反而显得她这个冒牌货越……
许久的沉默之后，律沛柔薄唇微掀，“你……想告诉他们真相？”
公开她这个冒牌货的身份吗？
“……”应寒舜没有开口，律沛柔却自己轻笑一声。
她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难受，五味陈杂。
高兴是她跟律北琰没有了血缘关系，那……她自以为那份扭曲的爱，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台面上了？
难受的是，她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
一旦应寒舜把一切都公开，把她的身份公布出去，那她便从高台上掉下来！
不！
她不能……她不能失去这个身份，她还没有住进律北琰的心里，更不能失去这个可以靠近他的身份。
凭什么！
她在律家生活了二十年，凭什么突然一个亲子鉴定就告诉她，她是冒牌货，她就要让位。
律沛柔攥了攥手，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心想要怎么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尘封。
杀了应寒舜……
她的脑海里，这个念头变得强烈起来。
“当然。”应寒舜道，“但不是现在。”
律沛柔听到前面两个字的时候，更是笃定了要让应寒舜彻底说不出这个秘密的想法，可没想到他又说了后面一句，有些错愕。
“……你什么意思？”
应寒舜起身走近律沛柔，肆无忌惮的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与他对视。
“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这个眼神，如果有把刀，我想，你会直接捅进我心脏，对吗？”应寒舜冷冷的，幽幽的说。
“……”律沛柔没有说话。
应寒舜松开她的下巴，“你这么想杀了我，无非就是想要律家孙小姐的位置，你既然要，我当然愿意给你。”
律沛柔抿着唇，“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应寒舜走到窗边，背对着律沛柔。
“三年后，我找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律沛柔抿了抿唇，应寒舜又道：“如何？这个交易，律二小姐亏吗？”
律沛柔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下意识的觉得应寒舜也而不过就是个人能力突出了一些，所以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三年……
应寒舜无非就是要她在他的事业上帮一把罢了，那又有何不可？
有三年的时间，她相信，三年里，她一定能让律北琰爱上自己！
律沛柔答应了这个交易。
可……她如何都无法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她曾以为看得彻底明白的应寒舜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他的事业再度上涨，从海城到了陵城，一来便是大杀四方，震慑了不少人。
而……她和恶魔的交易，也真正的开始了。
应寒舜要的，永远都不是回到律家。
而是，毁了律家。
***
大年初一这一晚上，陵城下了一夜的雪。
乔安安是在律北琰的怀里醒来的，小腹的疼痛感已经渐渐褪去，她微微扬起下巴便能看到律北琰清晰的轮廓。
她不自觉的抬手描摹他的眼睛、鼻梁、鼻尖、薄唇。
最后指尖落在薄唇上时，猝不及防的，律北琰一口含住了她的指尖，掀起了眼帘，瞳仁如墨，倒映着她有些诧异的表情。
“你……”乔安安慌乱的收回手，“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
门敲响，传来唐碧娟的声音，“安安，北琰，你们起来了吗？我跟你爸陪老爷子去一趟医院再做一次检查，你们——”
话还没说完，律北琰已经穿上了睡袍将门打开，“妈。”
唐碧娟微楞，一笑：“你们醒了啊，你们今天就要回去吗？要不在家里住多几天？我昨天也没来得及跟安安多聊一聊天。”
“我们今天回去。”律北琰言简意赅道。
唐碧娟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自己儿子那坚决的模样和他没有余地的语气，只好莞尔点了点头。
“回去住也好。”
现在律宅内部也乱成一锅粥，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私生子，乔安安和律北琰留在律宅，反而更加乱。
这是自家儿子有媳妇的第一个新年，唐碧娟自然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弄得他们这对小夫妻不好过，想到这里，便笑了。
“那我跟你爸爸先走了，我让佣人把早餐送上来？”
“嗯。”律北琰颔首。
关上门，乔安安也已经换下了睡裙，穿着休闲的毛衣牛仔裤，看起来毛茸茸的，刚睡醒，脸颊酡红，将那张娃娃脸衬得更加可爱。
“我们……不留下来几天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这么跑了的话，是不是不大好？
她眨了眨眼睛盯着律北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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