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感觉自己连最后支撑的力气都没有了，抓住洗漱台的边沿，一点点的蹲了下来。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来，连妆容都遮不住。
一道阴影盖下来。
乔安安抬眸，是司祭。
她的唇上还有血迹，扯了扯唇，却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下，是真的什么都瞒不住了。
司祭也是震惊的，看着镜子和洗手盆里的血。
他垂眸弯腰作势要将乔安安抱起来，乔安安却摇头，“不用，我不用去医院。”
司祭的手一顿。
“少夫人，你……”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乔安安道，“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律总知道吗？如果律总知道的话……”
“在陵城就已经这样了，只是从一开始的咳血到现在的吐血，频率在一点点的增强。”
司祭压住心里的震惊，“我这就给律总打电话。”
乔安安一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司祭的手臂，“不行。”
司祭拿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少夫人？”
“不能让律北琰知道。”
“可如果律总知道的话可以尽快的为您安排……”
乔安安抬起眼帘睨着司祭，扯了扯唇问：“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难道我就找不到好的医生和专家吗？告诉他又能如何呢？现在应寒舜和律国实虎视眈眈，大夫人的下落不明，tmk的项目没有拿下，这么多事情堆着，我说了之后，无疑是给他增加麻烦。”
“可……”
“司祭。”乔安安松开司祭的手，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算我求你，不要告诉律北琰。”
司祭动了动唇，眸光微沉。
其实乔安安说的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律北琰现在就是四周都是悬崖，稍有不慎都会跌下去。
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影响到律北琰的决定。
可……
不告诉律总真的可以吗？
“司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瞒着律北琰的话，等到最后不能瞒得时候，他会自责对吗？”
“少夫人，既然你知道律总对你的心，你就更不应该瞒着他。”司祭沉声道。
“你放心，等检查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配合治疗，一定不会越来越严重的。就算是要说，至少，现在这个关节点，不能说。”乔安安看着他，忽地朝着司祭鞠躬。
司祭一愣，“少夫人！”
“司祭，我求你，不要告诉他。”
司祭撇开了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司祭知道，现在瞒着律北琰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分神，不会稍有不慎被推下去。
可……少夫人呢？
万一以后律总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
乔安安见他仍旧在犹豫，便道：“司祭，你跟在律北琰身边的时间比我还多，你最了解他，也最清楚他这些年虽然是jk.的首席，是律氏的继承人，却一步步走来都不容易。难道你真的就要让他因为一个女的，失去所有吗？包括他的母亲！”
“……”乔安安说的话，掷在了他的心脏处。
乔安安抿了抿唇，“我一定会在这期间好好治病，只要我好了，律北琰就什么都发现不出来，司祭，我求你。”
司祭闭了闭眼，最后下定决心，薄唇轻启：“好，我答应你，不告诉律总。”
乔安安嘴角微微上扬，松了一口气。
可就这么一松气，她唯一支撑的力气也散了，整个人往下倒去。
司祭瞳仁一缩，上前扶住乔安安，乔安安一只手撑着洗漱台，“扶我去床上，帮我把这里清理一下，不能让谷诗知道。”
“……是。”司祭道。
***
剩下等检查结果的这三天里，司祭几乎是对她寸步不离。
甚至因为戏份内容需要受冻，司祭都会阻止。
乔安安不得不跟司祭做一番工作，最后才让司祭同意。
终于，这一场戏结束。
司祭一早就将棉袄给她准备上，她从现场出来便赶紧给她披上。
“司祭，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已经好多了。”
其实并没有。
她的情况还在恶化，但没有之前的频率这么高，恶化的速度减缓了一点，这对于乔安安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
司祭眸色幽深，道：“少夫人，刚才医院打电话了。”
乔安安穿棉袄的动作一愣。
半晌她回过神来，笑了笑，“我还想着怎么还没结果呢，没想到今天结果就出来了。”
谷诗又去帮乔安安整理戏服，乔安安从司祭的手机接过手机，给医院拨了电话过去。
不一会儿，她的主治医生便接了电话。
“乔小姐，是您吗？”
“是，我听说我的结果出来了是吗？”乔安安问这句话的时候，指节不自觉的收紧几分。
“出来了……”医生顿了顿，道：“乔小姐，你需要做个心理准备。”
乔安安咬着下唇，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身后三步外站着的司祭，扯唇牵强的一笑想让司祭不用这么紧张。
可事实上，她自己都在紧张，笑的比哭还难看。
“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们目前发现你的血液里有一种非常罕见的成分，而这种成分元素会破坏你的免疫系统，甚至刺激你的五脏六腑……速度很快，目前我们的水平暂时无法检测出您血液中的成分是什么，所以没有一种非常有效的控制方式。”
乔安安紧绷下巴，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乔小姐？您在听吗？”医生问道。
“嗯，请继续。”
“但是乔小姐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会尽快的联系国际组织，尽快的找出这种成分是什么，好及时的对症下药。我想知道，乔小姐您现在的状况。”
“我……”乔安安眼前一阵昏花，忽地黑了下来。
司祭站在三步外，只见穿着深蓝色棉袄的乔安安前一秒还在通电话，下一秒却手一松，手机砸在了雪地上，整个人倒了下去。
他健步上前，乔安安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在雪地上躺着的手机里还传来医生的声音，“喂？乔小姐？乔小姐？你在吗？”
司祭拿起手机，“她晕过去了，我需要你们尽快赶到坞城。”
话落，挂断了通话，他将乔安安抱起来，朝着房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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