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澪最近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也说不上来是不对劲，但那只每天都会过来靠近他粘着他一段时间的胆小鬼，最近开始不粘他了。
真是奇怪，让她靠近自己，这个要求明明是她提出来的。
不仅如此，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似乎在躲着自己，总和他保持着一大段距离，他稍微靠近一点点，她就撒腿就跑。
“我看上去很可怕？”
阎澪抬眼看向前方的白无常。
白无常吓得直哆嗦，连连摇头：
“不、不可怕！”
只是回答似乎没有任何说服力。
阎澪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黑无常。
黑无常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大人乃是堂堂阎王，威压慑人。”
“……”
阎澪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文件，却迟迟没有动笔。
以前她厚着脸皮靠近自己的时候，只觉得心烦，可习惯后突然消失了，又有些说不明的不爽。
正思考着，大门被悄悄推开，那一抹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正迅速往里挪着。
“顾小菱。”
阎澪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小菱的身影明显的抖动了一下，随即尬笑着走了过来：
“哎！大人，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你去哪儿了？”
阎澪盯着她，发现她的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油渍，而她身上被食物香气覆盖，那香味他极其熟悉。
是鬼市最豪华的酒楼——鸳鸯楼的饭菜香气。
因为只有鸳鸯楼才会花高价买来鬼界珍贵名花残霅花作为调味香料。
“我就去逛了逛，吃了个饭。”顾小菱有些心虚的回答。
“鸳鸯楼的一道菜抵你一个月工资，你哪来的钱？”阎澪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鸳鸯楼？！”顾小菱大惊失色。
“什么？鸳鸯楼？”白无常更为震惊，毕竟他都没有去过几次。
阎澪被这两人大叫的有些不悦道：“先回答。”
“就做了点副业，赚了些小钱而已……”
顾小菱硬着头皮撒着谎。
“比如？”
阎澪挑眉。
“比如摆地摊——”
“先把真话符贴上。”
“……”
顾小菱这下闭上了嘴。
阎澪晃了晃手中的真话符，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咄咄逼问，顾小菱一咬牙，忍不住反驳道：
“这是我的私事，就算你是我老板，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阎澪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有骨气，有些微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况且我又没有用你的钱，你管那么多干嘛！”
丢下这句话，顾小菱愤愤的回了房间。
看着房门被大力关上，阎澪缓缓垂下眸子，这种感觉像是咬了一口未成熟的青梅，只剩下酸涩，让他有些不适。
“我刚刚很过分吗？”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有点，毕竟这确实是她自己的事情。”白无常客观评价。
黑无常倒是考虑他的感受并没有直接开口，只是以沉默表达自己默认。
“是吗……”
阎澪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
他从未有过这么多复杂情绪，他擅长很多事，但唯独这个，是他无法攻克的难题。
他只是不想她为了一时口腹之欲欠债而已。
或许确实是他管的太宽了。
拿出手机，犹豫片刻后，在手机上这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深渊暗黑迪迦奥特曼：「明日北方鬼帝宴会，你同我去。」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没兴趣，不去。」
深渊暗黑迪迦奥特曼：「宴会盛大，有上千种美食可以享用，比鸳鸯楼的更为美味。」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好嘞，我最爱参加宴会了！」
关上手机，阎澪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翌日。
顾小菱老早就起床在客厅等待，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阎澪才慢吞吞的从房间出来。
“真是稀奇，大人今天居然这么晚——嗬！”
顾小菱正说着，突然抬眼发现前方的人似乎同平常有些许不太一样。
一直懒散垂落的黑发被精心打理束起，留有几缕增添凌乱美感，他身穿正装，黑色外衣上用金线绣着暗纹，是灯光下的波光粼粼，剪裁好的衣物更加突出他修长的身形。
“发什么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顾小菱一把捂住鼻子，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太帅了！我承受不住！”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目光火辣，一刻也未从他身上移开。
阎澪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面对她这副色鬼模样俨然已经习惯，看着她身穿便服，皱眉道：
“你不会就打算穿这个去宴会吧？”
“怎么了吗？”顾小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干净整洁，没毛病。
“鬼帝很重视这场宴会，你穿着这样随便，会被赶出来。”
阎澪无奈扶额，看了眼时间：“还有些时间，走吧。”
“去哪儿？”
“给你买衣服。”
顾小菱晕乎乎的被带到了服装店，还未进门她就确定，这肯定又是什么只有贵宾才能进入的大店。
至于为什么？
门口金灿灿一片，差点晃瞎她的眼！
一进门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不过围的不是她，而是她旁边的阎王大人。
“大人今日来是要定做礼服吗？”
“店里又上了一批新款，大人可以看看。”
顾小菱看着一群人鞠躬哈腰的场景，忍不住感慨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她仔细观察这间服装店，规模很大，闪耀的灯光照映着礼服似乎都在闪闪发光，璀璨无比，各色各样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精美礼服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她以前在人间，从来不敢奢望进这种高级店面，衣服也总是挑着最便宜的买，只想多省点钱。
她和这种奢侈品格格不入。
“不是给我，是给她。”
阎澪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所有鬼的目光转移到顾小菱的身上，每只鬼的眼神多少都带上了几分诧异，但他们还是迅速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顾小菱的身材。
“这位小姐更适合清纯可爱的风格。”
“挑些淡雅的礼服给她。”
“发型也需要重新做一下，还有妆面。”
顾小菱听的云里雾里，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内心慌乱无比。
“一个个来。”
阎澪走到她的身边，像是察觉到她的不适，轻咳一声，有些生涩的抬起手，那只大手悬在空中半晌，最终缓缓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别紧张。”
他的脸颊微红。
一瞬间，看上去紧张的不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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