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比想象要顺利的多。
东南两帝涌现的厉鬼依次被消灭，令顾小菱有些意外的是，阎澪像是有意要让她参与战斗，所以每一次都是将自身力量注入她体内，使她出手来消灭厉鬼。
大概是为了锻炼她的空间系法术吧。
顾小菱不得不承认，经过这几次的实战，自己对于空间系法术的掌握更上一层楼。
只是一切都是那样顺其自然，顺利的让她忧心。
之前仅仅只有帝宫上方天空被黑雾笼罩，而这几番下来，头顶上方已经看不见云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雾。
再次回到弑煞帝宫时，天边黑雾最为浓郁。
帝宫也和之前大相径庭，破败枯萎的树木，空荡荡的亭台楼阁，安静的仿佛一座空城。
顾小菱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认真观察四周，却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听到类似女人的哭泣声。
“大人，有声音。”
她低声道。
“嗯。”
阎澪显然也听到了，耳朵动了动，确定好方向后率先迈开步子。
顾小菱快步跟上，发觉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条诡异的地道。
循着地道的方向前行，越往里走，女人的哭泣声就越为清晰，断断续续，满是哀肠，听得顾小菱都忍不住心揪了好几下。
地道深处只有一条路，走的还算是通畅，渐渐的，一间极其阴森的地牢映入眼帘。
顾小菱下意识躲在阎澪身后。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地牢的可怕。
就在她刚刚踏入地牢之时，中心位置一个偌大的花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可当她看清那花瓶上方是什么东西后，小脸煞白，胃里翻江倒海，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跑到一旁剧烈呕吐起来。
花瓶之上，放置的是染梨的头颅！
她的双眼被挖空，只留两个黑乎乎的血洞，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嘴角两侧被划开，口中的舌头也被拔去，整张脸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可她还没有死去！
这同她曾经在书中所看到的人彘一模一样！
这么残忍的手段，她是第一次见到。
脑海中蓦然闪过之前祁流风对她所说的话：
“是不是这个惩罚太轻？我再断了她的十指，拔了她的舌头，可好？”
当时她以为这话只不过是吓唬染梨，她知道以祁流风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她，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用了最为折磨的方式。
已经到没有东西可以吐的地步，可是顾小菱还是止不住的干呕，等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鼓起勇气眯起一条缝看去，却发现原本的花瓶被一块白布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惊愕的转头望向身边的阎澪，而对方只是默默从纳袋中拿出一颗药丸，低声道：“把这个吃了，会舒服些。”
“谢谢。”
顾小菱心尖涌过一丝暖意，将药丸吞入腹中，果然顿时清爽了许多，那股反胃劲儿也消失了。
“呜……呜……”
哭泣声还在继续。
顾小菱鼓起勇气上前，找了半天，这才在角落里找到头发凌乱，浑身污泥，还被五花大绑的莫如诗。
“这是谁？”
她小声询问。
“鬼帝的妻子，莫如诗。”
阎澪眼神幽暗，随即补充了一句：“也是染梨的生母。”
“啊……”
看着莫如诗这一副伤心欲绝，神志不清的模样，顾小菱马上理解了。
哪个母亲亲眼目睹自己女儿被活生生折磨成人彘，还能保持冷静？
祁流风这一举动，无疑就是报复这对母女。
折磨染梨的身体，折磨莫如诗的心灵，一石二鸟。
想到这里，她不禁被这种狠厉手段震慑的颤抖了好几下。
阎澪抬手，捆绑住莫如诗的铁链瞬间四分五裂。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挣脱束缚的莫如诗崩溃惊叫，连滚带爬的来到花瓶前，一把掀开白布，将染梨的头颅紧紧抱在怀中，眼睛红肿，泪水早已流干，只能哽咽抽泣的不断喃喃自语：
“梨儿不怕……母亲在这……不怕……”
顾小菱下意识闭上眼，扭过头不去看这副冲击场面，耳边莫如诗悲怆的声音不断回荡，她听了心中也难受的厉害。
她知道，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这对母女自己造就的孽。
只是对于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她而言，莫如诗对染梨的这份疼爱是真切的，在这个时候，她只是一名失去女儿的母亲。
她不为莫如诗和染梨而难过。
只为一颗母亲的心难过。
她的表情变化阎澪都看在眼里，红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缓缓抬手，替她挡住双眼，轻声道：
“我们走吧。”
“那染梨她……”顾小菱犹豫不决。
“救不回来了。”
阎澪低低叹了一口气：“走吧。”
“嗯。”
这一次，顾小菱没有迟疑，跟着阎澪离开地牢。
刚刚受到的冲击还未完全褪去，帝宫中便莫名多出一堆新的厉鬼，在看到他们出现时，如同饥饿的豺狼发现目标，一个个飞扑而来。
顾小菱只能暂时打起精神，起身迎敌。
“大人……这些黑雾放任不管，真的没关系吗？”
消灭最后一批厉鬼，顾小菱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倚靠在一面墙壁之上。
阎澪仰头，沉静的注视着上空，黑雾倒映于眼眸，透露出丝丝危险复杂的情绪，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他不自觉的握紧双拳，低声道：
“没关系，我会处理。”
正当顾小菱打算问个明白之时，刚刚被她用法术击穿的厉鬼突然动了动。
“怎么回事？”
顾小菱惊愕的瞪大双眼，却发现眼前明明已经彻底失去生命迹象的厉鬼们如雨后春笋般纷纷站起身来。
“这是……”
阎澪的神情凝重，猛地回头望向帝宫之中的一处角落，大手一挥，原本岌岌可危的房屋彻底坍塌，一抹黑影被他强行吸附于掌心。
手指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邬訫？！”
顾小菱诧异的看着面前衣衫褴褛，面部布满大片狰狞伤疤的女人。
她的身上黑雾格外浓重，不断散发的黑雾转移至其他厉鬼之上，给予它们新的生命力。
“她怎么会变成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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