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有洞天
一路上来往上香的人甚多，同他们一路的有多辆马车，都是京城中的大户人家。
他们的马车在路口转向，去了青云观方向，而其他马车却都避之不及的往前走了。
“这户人家，竟还敢去青云观上香，真不怕厄运找上门来……快快快，走快点！赶紧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身后等着他们让路的主人家颇晦气的催促着车夫往前走，急忙放下马车帘，生怕看一眼这个地方便沾上不详。
到了地方，几人下车上观，观外清扫的小道士见有香客来上香，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反应过来后毕恭毕敬将人请了进去。
二人装模作样的上过香，供奉了几百两的香火钱，随后留在观内用了斋饭。
不等他们吃完，观内突然起风，天边的云黑压压的席卷了过来，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豆大的雨点便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
雨势渐大。
“正好省的找留宿的理由了。”
陆承言将窗关好，趁着小道士前来送茶，提出在观内借宿一夜，小道士虽有些疑虑却还是勉强答应了，撑伞将几人送到了观内厢房。
“此房间已打扫好，柜子里有加厚的被褥，二位可自行收拾。”小道士推开房门将几人带进去，叮嘱道，“还请几位施主不要随意走动，师父不喜观内人太多。”
“多谢小师父告知。”陆承言顿了下，又道，“不知为何没有见到道长，我平日对道法也有些研究，只盼能与道长切磋学习一番。”
小道士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很快恢复了正常。
“师父这几日外出云游不在观中，过些时日才会回来，想是同施主没有缘分。”
小道士叮便离开了厢房。
陆承言打开衣柜，里面安静躺着一厚一薄两床棉被，他将厚被褥拿出来放在床上交给宋舒月，自己则带着薄被去了外屋的榻上。
宋舒月不由得一笑。没想到他还挺守男德，都这样了也要为林夕菱保全清白。弄得她好像一个好色之徒随时会占他便宜一样。
进观时陆承言观察了下观内情况。青云观人丁冷落，露面的道士加在一起也不过六位，除了那位不在观中的老道长，恐怕整个观中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与几名小道士交谈的时候他详细观察过，几人步履平缓，手上也没有习武留下的老茧，应当都是寻常道士，并不会武。
刚刚落日，小道士便提着食盒将晚饭送了过来。
“诸位用过晚饭早些歇息，夜里切莫出门，道观中阴潮，难免会有毒蛇虫蚁，若是被咬到就不好了。”
“多谢小师父提醒。”
夜里近子时，厚被子压的宋舒月喘不过气来，梦中她好像快被压扁，她猛的睁开眼睛，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窗外一道黑影迅速闪过。
“谁？！”
陆承言也迅速起身查看，打开窗，窗外夜色安静，只有檐下响动的铜铃提醒他们，的确有人来过了。
陆承言不由得弯唇冷笑。不做人偏要做鬼。
陆承言转过头，看宋舒月神情不太对，不由得宽慰她。
“你安心睡，外面有我。”
宋舒月点头，躺回床上。
次日一早，陆承言以内人受风寒不能下床为由，再次留在了观中。
临近傍晚，趁着小道士们都在厨房忙碌，陆承言扶着宋舒月，装作散步在观内四处转了转。
二人来到了道观丹房门前。
借着傍晚夜色隐蔽，二人推门进入丹房，分头在房内搜查。
除了正殿一个偌大的炼丹炉，旁边柜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宋舒月站在药材柜面前，目光迅速扫过柜子上贴着的药物名称。
没有她想找的药材。
随后她走到炼丹炉前，轻轻伸手摸了摸丹炉的炉壁。
炉壁冰凉，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若是当真用的这个炉子炼制寿春丹，整个丹房内必定会有寿春丹药物的残留气味。
若不是用这个炉子炼丹，只怕青云观内另有丹房了。
一旁的陆承言似乎有重大发现，宋舒月急忙走过去查看。
在侧殿的一处地毯旁边，有一点泥印，陆承言仔细端详，这泥是院子里的泥，昨夜下雨，只怕是有人不小心将泥点滴到了地面上却没有发觉。
陆承言掀开旁边的地毯，可以明显的看到，地毯底下的木板和旁边的地板不一样，有一道四四方方的缝隙。
“这是个地道。”
陆承言压低声音，侧过头贴近地面，听底下的声音。
用手仔细触摸这片，可以感觉到徐徐热度传来。
怪不得她进入丹房之后都不觉得冷了，这不相当于开了个地暖。
敢情老道士是把丹房转移到地下了。
那么热的炉子，亏他也在底下待的住。
看来这寿春丹卖的贵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嘘，我们出去。”
二人放轻脚步，悄声退出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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