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纸包不住火
夜风安静，宋舒月趴在陆承言怀里靠了片刻，心里逐渐安稳下来。
“我们回去吧。”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走进了宁园。
宁园的摆设和他们离开之前还是一样，基本都没有动过，侍婢新换了一套被褥，是刚刚晒过的，格外温暖。
宋舒月梳洗过后便躺下，枕着陆承言的胳膊，主动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
她只这么依靠着他，没有说话，心里莫名的安稳。
陆承言抱着她，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像是安抚。
没多久，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安稳绵长，温温软软的身体靠着他，像一只睡熟的小猫咪，他低头，轻轻抚过她的眼睫，她不安分的动了动，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
一夜安稳。
次日一大早，宋舒月早早起床，梳洗后夫妻二人去向祖父请安，顺便告别，又留在祖父房里用了顿早饭。
临行前，老爷子从匣子里拿出一枚绿宝石戒指，宝石不大，小拇指指甲大小，但是透亮清润，切割面折射着微光，指环精致好看，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你祖母的陪嫁，早些年应当随着你小姑姑的嫁妆一起送走了的，但是我不舍，便私心留下了两样东西。”他总觉得，身边能带着她的东西，就仿佛她一直在他身边一样，“你先前成婚，祖父也没有送什么嫁妆，这只戒指，便当做是我同你祖母一同送给你的陪嫁。”
苍老的手执着绿宝石戒指，递给宋舒月。
“祖父，这是祖母留给您的，我不能要……”
祖父就指望这点东西怀念祖母，她怎么能接呢。
“祖父还有别的。”
虽说有些不地道，但是当初两个女儿出嫁之前，他的确私心留下了几样东西，换成了手底下的田庄铺子。
“这是祖父祖母的一点心意。”
宋舒月见祖父执着，只得接下。
“谢谢祖父祖母，孙女会好好珍惜的。”
“行了，时辰不早，快些出发吧。”
老爷子眼眶有些泛红，伸手挥了挥，将他们赶了出去，眼角已经泛出了些许泪意。
离开了宋府，同大伯一家人道别，坐在那车上，宋舒月盯着手里那只绿宝石戒指发呆。
她记忆里早就没有祖母的脸了，依稀记得她是个温柔的人，喜欢吃甜甜的糕点，对儿女们都非常温柔，从来不会发脾气的。
她没有见过祖母，都是从几位长辈的转述中得来的印象，曾在祖父书房看到过祖母的画像，是祖父亲手画的，的确同长辈们口中说的那样温柔貌美。
宋舒月将戒指戴在食指上，大小正好。
绿宝石熠熠生辉，配着她素白的手，格外好看。
祖母的眼光自然是万里挑一的。
陆承言握住她的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指腹摩擦过她食指上的戒指。
他懂她的心情。
宋舒月靠在陆承言肩膀上，心里稍安。
回程路上很顺遂，一直到了邺州附近，都没遇到过什么意外。
按理说他们破了长虹失踪案，京中那窝老鼠们必然是危机四伏，巴不得派人在路上杀了他们才是，怎么这一路上顺利的不像话。
天黑之前，一行人进了城门，还是住在先前的客栈。
顾思羽早早就得知了宋舒月回程的消息，一早等在客栈里，一见面，就给了宋舒月一个大大的熊抱。
“美人姐姐，我想死你啦！”
顾思羽抱着宋舒月不肯放手，勒的她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
宋舒月连忙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开自己。
“姐姐，你都不想人家的吗？”
顾思羽摇着宋舒月的胳膊撒娇，满脸上写着委屈。
“想你，我最想你了。”
宋舒月戳戳她的额头，有些无奈。
这丫头真是。
越发任性。
徐清离站在旁边，朝二人行了一礼。
“表妹，好久不见。”
“小表兄。”宋舒月笑着回礼，有些打趣道，“怪不得回宋府时你不在呢，原来是来了邺州了。”
“邺州风景秀美，人杰地灵，来此散散心，觉得心情甚好。”
徐清离睁眼说瞎话道。
宋舒月也不拆穿他，坐在桌前给他把脉复诊。
“恢复的不错，我替你换个方子，再喝上几个月，约摸便能痊愈七八成了。”
宋舒月低头在桌上写方子，顾思羽有些急切的在她旁边坐下。
“美人姐姐，这次回京，让清离和你一起吧，他正好要进京科举，你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宋舒月欣然答应，“正好表兄留在京中，复诊也方便些。”
顾思羽贱兮兮的笑笑，拉了拉宋舒月的衣袖撒娇。
“美人姐姐，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呀～”
“不可以。”宋舒月拒绝的十分干脆，“上次你偷偷跟着我们去崇州，你家兄长生了好大的气，这次难不成还想离家出走？”
“不是的，我会和兄长说明白的。”顾思羽顿时有些气虚。
“怎么说明白？”宋舒月有些无奈，“邺州离京城可有近千里，这次可不像是去崇州那么近，你兄长如何能同意？”
顾思羽沉默了一瞬。
这些日子她时常偷偷跑出来看徐清离，兄长还不知道谪仙公子的存在，万一被他知道了，又是一场劫难。
是她任性的想跟着他去京城，万一背兄长误解了就不好了。
“表兄，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哪里？”
“在附近买了处宅院。”徐清离如实答道。
宋舒月点点头，转头看向顾思羽，“思羽，我忽然记不清一味药的用量了，你帮我上楼找找医书，最厚的那本帮我带下来。”
“哦。”顾思羽点头，转身上楼，去厢房找书了。
宋舒月这才停笔，正色看向徐清离。
“表兄，你是真心喜欢思羽，想和她共度余生的是吗？”
“是。”徐清离点头。
“那你去顾府见过思羽的兄长父亲了吗？”
“没有。”徐清离略有迟疑。
“你们现在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宋舒月微微蹙眉，“思羽是姑娘家，若没有姻亲，每日和你待在一起，传出去恐怕于她名声有害。况且纸包不住火，与其等着被发现那日，还不如主动登门拜会，最起码能得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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