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顾修云在魔龙体内行走了两亿七千万年，才终于停下脚步。
“大道法则，相辅相成。”
“先前论道时，古祖曾与我说过，想要将开天境法则修炼至巅峰，生灵道跟物质道都不能懈怠，只有两者同时圆满，自身法则才能真正圆满，那时，真灵层次就能达到百倍极限了。”
“论实力，我已经超越顶尖至圣，但论道法境界，我还差得远。”
“若没有道心法诀跟混源肉身神通，我现在只是个最普通的开天至圣，哪有资格参悟界石，更别说观察魔龙身躯跟鹿角秘境，至于古圣神通，更是想都别想。”
顾修云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他明白，自己的境界并不比青祖、酒圣等人高多少，之所以进步神速，一是有界石指引，二是命运与杀戮结合，掠夺了混沌妖灵的海量记忆，那些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发挥作用，且作用越来越大。
因为顾修云斩杀的妖灵越来越多了。
单是归元秘境，顾修云就杀了两头十三绝、八头十二绝，以及数以百计的十一绝妖灵，此外，太渊古界行走混沌，偶尔也会遇到险地秘境，那些妖灵有一半死在碧玉、古祖等人手中，还有一半被顾修云斩杀。
对此，顾修云没有任何怜悯愧疚。
大道修行，本就是弱肉强食，累千骨而成一人。
如果太渊古界没有至圣，只剩下一群帝君跟低阶修行者，那些妖灵会毫不犹豫的吞吃干净，同样，修行界也是如此。
而对顾修云来说，只要能让修行界在地灵族的追杀中存活下去，哪怕杀戮滔天，尸骸遍野，又能如何？
咚！咚！咚！
一阵雷音传来。
顾修云抬起头，目光穿透魔龙身躯，落向远方。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乾坤帝君，其中不乏五绝神皇跟六绝神皇，却没有一个祖皇级以上帝君，至于四绝以下，比比皆是。
“又开始了？”
“这次的道法坛会应该是由顾月主持，她讲道多年，倒也有几分至圣威势。”
顾修云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静修。
道法坛会，每隔百万年举办一次，每次持续千年，是太渊古界最重要的盛会之一。
当然，这是对普通帝君而言。
因为主持道法坛会的都是初始境至圣，比如青祖、酒圣、太渊、极夜、元空、顾月……偶尔还会有源兽至圣参讲，至于高等至圣跟顶尖至圣，几乎没有一个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参加道法坛会的都是神皇级以下帝君。
可即便如此，道法坛会依旧称得上太渊古界最大盛事，每次开启，都会有数以万计的帝君级强者蜂拥而来，聆听至圣讲道。
……
咚！咚！咚！
雷音响彻天地。
道台下方已经聚集了数万名乾坤帝君，包括黑鳞三圣、玄阳、琉璃天马等六绝神皇。
亿万年过去，黑鳞三兄弟都已经达到六绝境界。
黑鳞老大自不必说，早在混源虚空决战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是六绝神皇，再配合古圣身躯，实力堪称恐怖。
黑鳞老二跟黑鳞老三却是新近突破。
实际上，如他们这般的不在少数，自从离开归元秘境之后，修行界的帝君就仿佛春笋发芽，一个个都开始突破瓶颈，有些厉害者甚至直接跨越境界壁垒，踏入更高层次。
黑鳞老二跟老三就是典型例子。
“玄阳兄，你还真是一次都不肯落下，”黑鳞老大满脸悠闲的走到玄阳身侧，“听说这次是幻月至圣讲道，她擅长幻术跟命运，跟你的生死体系没什么关系，何必匆匆赶来。”
“黑鳞——”
玄阳神皇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些许不悦，“我是生死体系，你是吞噬体系，咱俩都不是幻月至圣擅长的道法体系，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两位，闲聊天而已，何必夹枪带棒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
只见琉璃天马晃动着脑袋，缓缓走来。
“哼。”
看到那头天马，玄阳神皇心里的憋闷又多了几分。
亿万年来，修行界帝君突飞猛进，黑鳞三兄弟都提升了至少一个小境界，比如黑鳞老大，已经从六绝初期突破到六绝中期，而黑鳞老二跟黑鳞老三更离谱，直接从五绝突破到了六绝，实力可谓是天翻地覆。
琉璃天马，则是从六绝中期突破到了六绝后期。
可以说，在场的六绝强者中，只有玄阳神皇至今没什么动静。
但这也不奇怪，玄阳神皇遇到顾修云之前就已经是六绝境巅峰神皇，再往前，就是七绝祖皇，他的突破自然要比其他人更难些，然而，凡事就怕比。
玄阳的境界跟当年那位幽冥宗梦魇宗主不相上下。
梦魇早早就成了祖皇。
玄阳却至今都没突破，还被人一步步赶超，比如纪文杉、孔承，前不久传来消息，至圣们又建造了两座小型秘境，由纪文杉与孔承执掌，由此可见，那两位已经是祖皇级帝君。
此外，与玄阳境界相当的六绝巅峰神皇中，也有四人早早突破。
他们都已经迈入祖皇层次，唯有玄阳，至今还停滞不前，玄阳神皇又怎么会不焦虑、不着急？
“黑鳞、琉璃，至圣快降临了，你们要听道就赶紧找个地方，别在老夫这里浪费时间。”玄阳的声音有些干涩。
“哎呦，还耍小脾气。”
黑鳞老大嘿嘿一笑，转身走向道台下方的另一处，那里也是个绝佳位置。
琉璃天马却径直坐了下来，“玄阳，咱们也是多年好友，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道法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心性，越着急，越难有所成，你应该清楚这个道理。”
“我明白。”
玄阳的气息再无先前那般尖锐，但依旧透着焦躁，“我只是心里憋屈，黑鳞三兄弟什么玩意，当年在南渊极境的时候，他们听到我的名字都要闻风而逃，如今三人却已经不比我逊色多少，再配合黑鳞圣体战阵，他们甚至比我还要强上一大截。”
想到这里，玄阳神皇忍不住握起拳头。
同样是六绝巅峰神皇，同样得到至圣们的各种提点，又有一次次机缘，为什么他始终没能破境？
正思索间。
天穹上方猛然一震，浩荡雷音如狂风暴雨涌入每一位帝君的心神深处。
紧接着，众帝君眼前就被刺目的极光填满。
“此次道法坛会由本宫主持，想要离开者现在就走出道台范围，否则坛会开始，任何人都不得移动分毫。”顾月的声音响彻天地。
“不得移动分毫？”
“奇怪，这次怎么还多了规矩，往日的道法坛会不都是任人来去吗？”
乾坤帝君们都有些疑惑。
片刻后。
顾月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没人离开，道法坛会正式开启，此次讲道，本宫选择了一种特殊方式，所以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你等须做好准备。”
特殊方式？
时间长？
乾坤帝君们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无形力量涌入心神，道台周围的帝君全部陷入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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