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赶紧跑到厨房，拿出一个盘子，将桌上的饺子一分为二，把其中一份推到了牛大爷面前。
牛大爷鼓着眼睛问：“干嘛？”
“自个吃自个的，多了没有。”
于子涛张开筷子，就往嘴巴里塞。
牛大爷翻了个白眼：“抠门！”
“讲点理好吗？我吃清水挂面您老都不乐意，您吃我的大肉饺子，还说我抠门？”
于子涛一仰脖，呲溜闷了一口二锅头。
“你小子别光顾着自个啊，我上你屋里来，那就是上门客……你得招呼我，给我倒酒！”
“看见没？”
于子涛故意晃了晃酒瓶子：“所余不多了，谁先喝谁沾光……”
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拿过来吧你！”
牛大爷一把抢过酒杯，直接就倒进了嘴里。
于子涛恍然：“唉！那是我的杯子……”
“杯子不一样，酒是一样的，谁喝谁沾光！”
牛大爷夹起一个饺子，扔到地上，匍匐在茶几底下的肉丸子，一口就吞了进去。
“小芋头，给你说个事儿呗……”
“嗯，您说。”
“就上回我和老刘头干仗那次，你还记得他那个二丫头不？”
“有点印象。”
于子涛点了点头。
“她爸，就是刘满堂，托我给二丫介绍个对象……我对别人不了解啊，思来想去，就你最合适！”
“我？别瞎扯了！人家小姑娘眼睛都长到后脑勺了，会看上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二逼青年……”
于子涛自嘲道。
牛大爷放下筷子，瞪了一眼：“你只要有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没钱！”
“没钱就想办法捞钱呗……摆个煎饼摊月赚五六千，当个外卖员月入上万块，还有那什么医院的护工，也不得七八千啊！”
牛大爷把空盘子往前一推，打了个饱嗝。
“哦，你炒股……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那些靠炒股迎娶白富美的也大有人在，你就不想努力一把，来个金屋藏娇么？”
“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结婚说白了，就是利益的相互交换，还不如一个人更自由！”
于子涛将碗筷端到厨房里，又给牛大爷倒了一杯热茶。
“你这娃儿，咋竟说些混账话？到什么年龄就干什么事……这个周末你和二丫见个面，房呀车呀存款呀不提，先混个脸熟。”
“没兴趣。”
“小芋头，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去，我这老脸往哪搁？”
牛大爷一拍桌子，吓得茶几底下的肉丸子一个哆嗦。
“我不，我不，我就不！你还能把我咋样？”
于子涛跳到了茶几另一头，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
“你这娃儿，咋越来越皮了？肉丸子，咬他！”
肉丸子一听号令，立马扑过来抱着于子涛的小腿，就可劲儿摩擦，笑得于子涛喘不过气。
“牛姥爷，肉丸子保准是被你给带坏了吧？”
“找打啊你……”
牛姥爷抓起水果篮里的青苹果，就扔了过来。
于子涛一把接住青苹果，咔嚓一口：“嗯，真甜！”
“算了，不跟你闹了……老胳膊老腿也闹不过你。
”
牛姥爷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喘着粗气。
“二丫这姑娘心思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就是脾气有点倔，成不成两说，就见个面认识一下，还能叫你小子少块肉啊？”
“认识也不能是这种方式吧？来个街头偶遇，都比保媒拉纤来得强。”
“好了，不说了……本来就是给你小子知会一声，顺道还吃了顿饺子，挺划算。回头再把刘满堂宰一顿，就算报了输棋的仇了……嘿嘿……”
将杯子里的茶喝完，吆喝着肉丸子，牛大爷哼着秦腔小曲就下楼了。
这个牛老头这么精，八成都是从棋盘上得来的智慧，坑了上家坑下家，两头通吃啊。
十三点四十二分。
于子涛打开电脑，川能股份15.06，涨了快七个点，长势喜人呐……
默默地抽出一根芙蓉王，巴兹巴兹吸了几口，他有些懊恼……少赚了五毛钱……
……
下午三点。
\"喂喂，刘胖子，起床吃饭啦，你的那只猪蹄子已经被我啃完啦......快点起来，再过一会儿该凉了......\"
刘满堂睡的正香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咋呼声，不禁揉了揉眼睛：\"谁呀，这么早？
“我，老牛！快开门……你家二丫的事情有眉目了……”
站在门口的牛大爷啃着手里的猪蹄子，咣咣地踹门。
刘老头揉了揉红涨的眼睛，爬起来开了门。
将手里的食品袋一把塞到刘老头手里，牛大爷径直往里走。
他翘起二郎腿，抽出一根茶几上放着的红塔山去，就抽了起来。
“知道你好这口，特地给老伙计买的……这可是道口烧鸡那家店里面做的，软烂劲道，就适合咱这套个假牙蹭饭的老头吃了！”
“你个老小子，咋这么好心？给我个猪蹄子，然后吃掉我整只猪……牛立宝，我就知道你那点穷心思。说吧，啥好事？”
老刘撕开包装袋，拿出大猪蹄子闻了闻，忍不住就口水直冒。
他咽了咽唾沫，瞅准猪蹄子的关键部位，就是一口。
“我给小芋头说了，他说这个事情得看缘分，没拒绝也没同意，我合计他的意思还是缺钱……”
牛大爷弹了弹烟灰，斜瞟了一眼老刘头：“你这个未来老丈人，就不给赞助赞助？”
“我赞助个屁！他娶得起我家姑娘，那是他的本事……娶不起，那他就是个棒槌！二丫年纪小有工作，追她的人能绕着嘉园小区一大圈！”
老刘吃着猪蹄，两只沾满了油污的手，就在牛大爷身上摸了摸。
“唉唉唉，干嘛呢？”
“你个修自行车的肮脏老头，满身油污，擦两下手可是看得起你！”
老刘将一截猪皮撕下来，卷进去一瓣大蒜，跟吃煎饼卷大葱似的，吃得那叫一个爽。
“我可告你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瞧不起小芋头，不出一年你可就高攀不起了，他这个潜力股，我选定了！”
“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就这小子那窝囊样，我倒要看看，怎么个高攀不起？”
老刘吸允着手指，有点意犹未尽。
牛大爷啪地一拍大腿：“那就打赌，我押一套房！”
“死老牛，你太狠了吧？谁不知道你是房爷，房子多得跟大白菜似的！”
老刘一脸不情愿，他手里真没有对等的东西可押。
“压你家姑娘呗！我输了，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过户给你；你输了，就把二丫嫁给小芋头。”
哼！咸鱼翻身难比登天！
老刘眼珠子一转，小于，别怪你刘叔贪财，我得给二丫准备婚房啊……
他一拍桌子：“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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