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你了，就是你说了算，想交就交吧！”姜仁的语气淡淡的，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但白杨知道，他在试探自己。
“你不心疼呀！”
“心疼什么？我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可心疼的？”
“那我也不要，外面的世界很好，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里！”
“小辉也不想在这里！”姜仁明白，儿子可能已经落在了警察手里。
“那你就留给阿虎他们，实在不行，不是还有K吗，他这次回来，刚好交接一下！”
“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记起来了？”姜仁突然转了话题。
“嗯，记起来了！”白杨也不意外，顺着他的话回答。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在卫校的时候，老师说我头上有淤血，特别教我练了针灸，所以三年前我才能帮你，当年毕业之前，我就已经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
“那你这么多年都是在跟我演戏？”
“我那会儿也没地方去，守着你，想等着，有一天，能看见你和这个地方，一起消失！”白杨看了看姜仁的后脑勺，又看了看飘着炊烟的村子。
“那你现在有地方去了？”
白杨在村口找了块空地，把轮椅停好，踩下后轮的刹车片，然后走上前两步，与姜仁并排站着，面对着村子。
“嗯，找到了！有那个人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谁？就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
“对，就是他！”
“你，只是想离开，还是，想把这里毁了？”
“这两件事情，好像并不矛盾吧？”白杨轻笑着，转头看向姜仁，连眼睛里都是笑。
他是真的很期待呢！
“看来，你是做好万全的计划了，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姜仁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
“那倒不是，我也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比较相信小桦！”
“小桦？那又是谁？”
“呵呵呵……”白杨发出一阵狂笑，“我的名字叫什么？”
“你？阿烨……”姜仁早已忘了白杨的名字，姜烨是他给失忆的白杨取的，跟自己姓，当亲儿子一样养大的，姜仁记得他以前还叫自己阿爸。
“我的名字叫白杨！白杨，白桦，是父亲给我们取的名字！”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也找到你弟弟了！”
“是呀！找到了！他比我幸运一点，遇见了好的父母，把他养得很好！”
“你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不在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
“你自己快乐吗？你的那些财富，带给你什么了？快乐？健康？自由？还是亲情？你所谓的财富，是毁了多少家庭，糟蹋了多少人换来的？你不觉得恶心，不觉得脏吗？”
“你不也是靠这些钱长大的？”
“是呀！我也是你拿那些钱养大的！”白杨苦笑着，“我本来有爱我的父母，依赖我的弟弟，是你，把他们从我的生命中夺走，又因为你对自己儿子的亏欠，所以留我在你身边，期望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而已！”
姜仁被白杨的话戳中了心思，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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